陳家村這些天依舊不停的有人倒下,多是一些比較老的人。
他們都將糧食和水都留給了孩子們,自願斷了自己的糧食和水,就倒在了路邊。
他們的家裡人給他們下葬的時候,甚至連一張草席都沒有。
看著人數越來越少的村人,陳鵬也依舊沒有停下要追趕雲竹村人的腳步。
他隻想自己好好活著,哪裡還管這些村民的死活。
陳微在沒有了水之後,就果斷地跟了陳鵬。
這會兒,陳鵬已經將他爹娘和媳婦兒的水都斷了。
他的原話是
“咱們家就隻剩下我一個香火了,你們也不想讓祖宗在天之靈對你們失望吧?那就將水和糧食全都給我,我一定會將咱們陳家的血脈延續下去的。”
不再顧及什麼顏麵自尊的,陳鵬就大咧咧跟陳微一起心安理得地喝著他爹娘和媳婦兒的水。
他沒有在人還活著的時候將人丟下,隻不過等幾人都死了,就直接扔到了路邊的地溝裡。
這裡麵隻有少許乾枯的野草,沒有了更多野草的遮掩,屍體就這樣暴露在陽光地下。
幾隻餓極了的野狗經過,似是看見了美食一般,直接將屍體啃得七零八落。
不知道走了多久,沈諾看見了遠方有一座城樓。
“阿晏,前麵就是羅城嗎?”
“對,咱們要更加小心。”
說完,秦晏拿了一件衣服披在沈諾身上。
最近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大概是要入冬了。
他們接下來要準備好過冬的衣物才行。
故而,最好能進去羅城裡麵。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更多的人朝著城門口湧來。
城門口依舊是搭著施粥的棚子,不同的是,這裡竟然允許災民們進去。
隻不過要核實身份信息,而且進城的速度很慢。
“成千上萬的災民都想著入城呢,這得等到什麼時候喲。”
一旁蹲坐在路邊得人說了這麼一句話。
沈諾看過去,是一位看著和藹可親的老人。
這個人留著長長的胡子,像是許久沒有整理,渾身都是塵土。
他的旁邊有一個女子無奈笑了笑,對著好奇的沈諾道
“我爹就是胡說的,讓你們見笑了。”
說完,她還站起身來對著沈諾欠了欠身。
沈諾跟她點點頭,問道
“這裡每天都這麼多人嗎?要入城的話,要等多久啊?”
“我們已經在這兒等了三天了,一直都沒有辦法進去,隻能每日去喝一碗粥。”
那女子說完,就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你們若是不嫌棄,就在這周圍先落腳吧,這會兒天兒也快黑了,很快就要關城門了。”
這時,秦梁也打聽了消息回來。
他得到的消息也是跟這個女子說的一樣。
而且,前麵還貼著告示,凡是入城的人,隻要不是羅城戶籍的都隻能在裡麵待兩日。
他們也必須想好了入城之後要買些什麼東西。
還有他們一路上帶過來的藥材,也要看看能不能賣出去,否則,怕是不夠買糧食啊。
雲竹村眾人就都在這周圍停下。
也沒有紮營,更沒有想著做飯,隻簡單啃了些餅子。
日頭下山,很快就跑出來一隊官兵,將施粥棚子裡的東西都抬了進去,接著就把城門關上了。
城門口滿是此起彼伏的歎息聲,城門口的人也都沒有走開,就在原地排著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