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的謾罵越來越難聽,陳文君終於聽不下去了,大吼一聲,“夠了。”
二人成親這麼多年,這還是陳文君第一次發火,趙氏不由嚇了一激靈,瞬間閉了嘴。
她想不明白,在老宅時,男人就沒少擠兌這個大伯哥,今日咋還不樂意了呢!
此時的陳文君才懶得理婆娘在想什麼,而是拉著耬車繼續往前走。
其實陳文生早就看到了不遠處的二弟,隻是想到他們一家被趕出老宅,也有這個弟弟一半的功勞,便不想再去理會陳文君。
以前大家在一個屋簷下過日子,那是不得不理。
如今好不容易脫離了老宅,可以過自己的舒心日子,陳文生是能離多遠有多遠,最好是這輩子都彆再有交集。
有時他在想,為何自己不是二叔的兒子,同樣都是三個兒子,為何人家當爹娘的就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兄弟三人也特彆齊心,有什麼事情都是一起商量,如今更是各個都有了穩定的營生。
雖然不是村中最富裕的,但也比一般人家好很多。
“大堂哥,你在想什麼?”
陳文生當然不會說他羨慕堂弟,不但有爹娘疼愛,還有兩個哥哥百般維護。
想起以前隻要有人嘲笑堂弟是瘸子,第二日臉上肯定掛傷,他就羨慕幾個堂弟間的親情。
“我在想,如果你的稻穀今年大豐收,來年我也把屋後那兩畝地,改成水田,這樣也能多賣些銀錢。”
起初聽說堂弟改種水田,陳文生也很驚訝,後來仔細一琢磨,他覺得也不是不可行,萬一今年風調雨順,那不就賺了嘛!
但自家就那兩畝荒地,如果豐收了還好,萬一乾旱少雨,那口糧都將成為問題,所以他並不敢輕易嘗試。
如今堂弟不但做著鹵味生意,每年單是酸筍一項,就能收入幾十兩,還有兔子竹鼠也能賣不少銀子。
就算種稻穀真的賠了錢,這點損失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但對於僅靠賣木器來養家糊口的自己來說,確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大堂哥,我有預感,今年稻穀肯定大豐收。”
“如果你的預感應驗了,來年我也改種稻穀。”
兄弟二人,你一句,他一句的聊著,時而惆悵,時而開懷大笑。
他們的笑聲,引得村民頻頻朝這邊望過來。
“爹,看來我們不用去給小弟幫忙了。”
陳家興本打算把自家田地種完,就去幫弟弟翻地修田埂,當看到大堂哥的身影時,他覺得應該用不上了。
小弟家種的稻穀又不多,也才隻有四畝,估計再有一日兩人就能乾完了。
陳父抬頭朝小兒子家的田望了過去,然後也跟著點點頭,“嗯!你大堂哥是個勤快人,估計明日就能乾的差不多了。”
之前還擔心小兒子一個人忙不過來,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雖然小兒子沒有嶽家幫忙,這不是還有個靠譜的大堂哥嘛!
每日盼著早點種完,好過去給小兒子幫忙的陳父,這顆心瞬間落地了。
就算兒子們都分家單過了,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他都心疼。
以前最頭疼的就是老二,但自從把冬梅娶進門後,陳父就再也沒為他操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