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都吃。”孫舉人喜笑顏開地說。
若非陳家旺在場,估計他早已淚如泉湧,本以為,這輩子注定要孤獨終老,就算死在房間裡也不會有人知道,沒想到,卻遇到了如此心地善良的小兩口。
擔心自己在老人會吃得不自在,陳家旺便起身離開了房間,去院中抱了一捆柴回來,打算把火炕燒得更熱乎些。
陳家旺前腳剛離開,孫舉人便再也忍不住了心酸,淚水一滴滴從眼角滑落,滴入碗中與雞湯混為一體。
而被小溪惦記的王秀秀,此時卻坐在雪地中,疼得滿頭大汗,幾次想試著站起來,卻都以失敗告終。
就在這時,身下一股熱流噴湧而出,瞬間打濕了她的褲子,作為即將臨盆的女人,她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如果不能趕緊去找穩婆,很有可能一屍兩命,這可是相公期盼許久的孩兒,決不能就這樣,讓他離開,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然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強忍著腹部的疼痛,來到院牆旁,對著隔壁喊道“荷花嫂子,救救我……”
“孩子他爹,我怎麼聽外麵有人在叫我呢!”荷花嫂子一邊縫補著手中的衣裳,一邊問身旁的男人,有沒有聽到。
錢富貴搖了搖頭,“有嗎?是不是聽錯了?”
此時院外的王秀秀已經疼得大汗淋漓,每走一步,都像被千萬根針紮一般,根本沒有力氣再去喊其他人幫忙。
她使出了渾身解數,竭儘全力地再次呼喊道“荷花嫂子,救救我的孩子……”
這一次,不僅荷花嫂子聽到了,就連房間裡正在玩耍打鬨的兩個孩子也聽到了。其中一個孩子說道“娘,好像是隔壁嬸嬸在叫您呢。”
隔壁的小媳婦再過幾天就要分娩了,早上荷花還看到田文俊趕著驢車出了門,但一直到現在都沒見到他回家。
荷花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擱,甚至連鞋子都顧不上提,拔腿就往門外跑去。
她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特彆是那聲求救,聽起來異常虛弱,難道是她不敢再往下想。
“這冰天雪地的你倒是穿件衣裳啊!”錢富貴看到急衝衝離開的婆娘,嘟囔道。
“文俊媳婦,你還好吧!”荷花著急忙慌的跳牆而入,當她看到王秀秀大汗淋漓以及身下早已濕透的褲子時,還有啥不明白的,這是羊水破了,馬上就要生了。
“嫂子,我怕是要生了,相公他還沒有回來,麻煩你去告訴我婆婆一聲。”
一旦羊水破的太久,孩子還沒有生下來,便很有可能一屍兩命,荷花嫂子也是嚇得不輕,立馬扯著大嗓門,對著自家院中喊道“他爹你快出來,文俊媳婦要生了,趕緊去通知田家老兩口,再去把穩婆請來……”
“文俊媳婦莫怕,嫂子這就扶你回屋。”荷花嫂子攙扶著王秀秀,腳步踉蹌,仿佛風中之燭,此時的她已如泄氣的皮球,說是攙扶,實則整個人都癱在了荷花嫂子身上。
“啊!生了。”錢富貴一聽,如遭雷擊,趕忙穿好衣服往外走,小夫妻倆千辛萬苦才盼來這麼一個孩子,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平日裡走路如烏龜的他,此刻卻如離弦之箭,一路小跑,還好田家老宅離得不遠,中間隻隔了七八家而已。
“大有叔,嬸子,你們在家不?文俊媳婦要生了……”
錢富貴很快就來到了田家老宅,對著院內一聲大吼,猶如平地驚雷。
“爹娘,外麵好像有人在說弟妹要生了。”正在堂屋納鞋底子的姚氏,屁股仿佛被針紮了一般,突然站起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