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哎!現在還說這些有啥用,難道你與二房的關係還能重歸於好啊!認命吧!”
夫妻二人一邊感歎命運不公,一邊詛咒二房所有人倒黴,這樣就不會有村民拿他們兩家做對比了。
最近兩年老有村民拿二房說事,不是誇人家勤勞能乾,就是頭腦靈活,還讓他們沒事多走動一下,拉拉關係,說不得還會看在親兄弟的份上,拉他們一把。
話裡話外充滿了諷刺之意,讓他們夫妻很是下不來台,如今他們唯一的報複方式,可能就是詛咒了。
“你好好休養,我和老頭子就先回去了。”陳母幫宋嬸掖好被角,就要起身離開,她已經出來半日了,得回家去瞧瞧。
半晌沒有言語的宋嬸終於開了口,“今天謝謝老夫人了。”
陳母聞言搖了搖頭,“這麼說就見外了,你們雖然是我兒子買回來的下人,但在他心中卻有著很重要的位置,幫你們夫妻,就等於在幫家旺,所以不用謝我。”
此話一出,宋嬸那本就紅腫不堪的雙眼,再次蓄滿淚水。
“你雖沒有生產,但小月子也很重要,還是少流淚為好,免得將來年歲大了,眼睛乾澀疼痛。”
見此情景,陳母隻好停下腳步,又多說了幾句。
宋嬸聞言隻覺心中暖暖的,背井離鄉多年,很少聽到如此暖心的話,淚水就這樣悄無聲息再次滑落。
“哎呀!你這人咋不聽話呢!都說了不讓你哭,咋又哭上了……”
陳母雖然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但卻句句不離關心之意。
這下,宋嬸哭得更凶了,仿佛要把這麼多年所吃的苦及受過的委屈通通發泄出來一般。
“孩子他娘,你怎麼了?哪裡疼,要不,我再帶你去醫館瞧瞧?”
宋叔剛與陳父把外麵的菜園收拾好,回到房間就看到這一幕,趕忙來到近前詢問。
宋嬸趕忙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老夫人的一番話,讓我想起了曾經的過往,一時失了控。”
“哦!沒事就好,還以為你肚子痛呢!我這便去給你熬藥,早點喝上,身體也能早點恢複。”
說著宋叔就去了外屋,找到角落裡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灰塵的瓦罐,刷洗乾淨,並把泡了一會的草藥,倒了進去,然後在灶堂前搭了個簡易的爐灶,熬起藥來。
陳母給宋嬸倒了杯紅糖水,然後將她扶起來,靠在枕頭上,一點點喂給她喝下。
“凡事往開了想,不要鑽牛角尖,你想想我,當年家旺出生就腳部有疾,村民把話說的那個難聽呦!
說我們夫妻前世肯定沒做好事,不然為啥生了個殘疾孩子,還說他得打一輩子光棍,娶不到媳婦,結果又怎麼樣?不但娶了個賢惠能乾的媳婦,還生了一雙可愛的兒女,小日子也是蒸蒸日上。
隻要自己放寬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孩子沒保住,大不了日後再生唄!”
宋嬸擠出一抹苦笑,“老夫人,您說的對,是我鑽牛角尖了,我會好好養身體,其它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吧!有句話不是這麼說嗎?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陳母拍了下宋嬸的肩頭,笑嗬嗬地說“哎!這麼想就對了,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養身體吧!”
“好,那我就不送您了。”一直目送著陳母離開房間,宋嬸這才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