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寶兒驚訝得嘴巴張得仿佛能塞下一個鴕鳥蛋,“沒想到啊,大姐夫竟然如此厲害,僅僅是搞了個暖棚,竟然就驚動了朝廷,我這輩子連縣令大人的麵都沒見過,他卻已經見過了朝廷的大司農。”
田大福雖然沒有言語,但他那一瞬間舒展開的皺紋,就像被春風拂過的湖麵,蕩漾著激動的漣漪。
那可是他的女兒女婿啊!雖然時至今日,小溪依舊不肯原諒自己,但他們的父女關係是無法改變的。
多日以來的壓抑感,如同被狂風席卷的烏雲,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春日暖陽般柔和的笑意。
看今後誰還敢笑話他!不管閨女原不原諒他,那都是自己的女兒,彆人隻有羨慕嫉妒恨的份。
“這還不算什麼呢!聽人說似乎還給了一筆錢,具體數目恐怕隻有陳家人知曉,那可是朝廷的嘉獎啊!你想想,能少了嗎?如今你大姐可真是飛黃騰達了,要是能在幫襯一下家裡,那就更好了。”
此時此刻的王氏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但凡當初她釋放出一絲絲善意,也不至於和繼女的關係搞得如此僵,現在人家發達了,肯定也會幫弟弟一把。
隻可惜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她們兩人如今就如同南極的冰山和北極的冰川,永遠無法融合,想讓她幫兒子,簡直比登天還難啊!
田大福一聽這話,瞬間就像被點燃的炸藥桶,“我告訴你,不管小溪有多少錢,那都是他們夫妻用汗水和心血換來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否則我跟你沒完。”
他真想扒開王氏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是不是漿糊,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
“對啊!我爹說得對,以前我們是如何對待大姐的,您不會忘了吧!吃不飽、穿不暖,睡覺的地方夏天蚊蟲肆虐,冬天寒風刺骨,每天還有做不完的家務活。她能平安長大,簡直是上天的恩賜,如今又怎好意思上門討便宜。”
田寶兒沒想到他娘竟然能說出這種話,心情猶如被重錘狠狠地敲了一下,很是不悅。
“我這還不是為你好,她當姐姐的幫襯一下娘家,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呢!”
王氏聽到田寶兒的話,氣得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把揚了手中的豆子。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怎麼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再說她是我姐,又怎麼能算是外人呢?”
田寶兒的脾氣也像火山一樣爆發了,噌的一下,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和你爹一個樣!”
王氏氣得雙手顫抖得像風中的樹葉,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隻是就事論事,您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呢?咱家現如今雖說沒有大富大貴,但在村中也算是中等水平,並不需要大姐的幫襯。”田寶兒見他娘氣成這樣,說話的語氣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王氏心中忍不住暗暗嘀咕誰會嫌錢多啊!要是繼女肯幫襯一下,兒子也不至於去鎮上租房,隻有自己花錢買的院子,住起來才踏實。
田大福看著兒子,心中不禁感歎兒子真的是長大了啊!要是放在以前,他隻會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當初為了那五兩彩禮錢,逼著閨女嫁給了腿有殘疾的女婿,已經是作孽對不起她了。
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王氏這個瘋女人,去占女婿家的便宜,否則自己下去了,該如何麵對發妻呢?
田大福緩緩站起身來,輕輕地拍了拍田寶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兒子啊,你能說出這番話,爹打心眼裡感到欣慰,你說得對,隻有憑借自己的真本事掙來的錢,花起來才會心安理得。”
如果這些年,他們夫妻不是對兄妹倆過於寵溺,估計也不會把大女兒傷害得如此之深。
每每想到這些,田大福就愧疚得如萬箭穿心,覺得自己愧對發妻臨終前的囑托。
田寶兒一臉鄭重地回答道“爹,您放心,當初為了那筆彩禮錢,逼著大姐嫁進陳家,我們就已經對她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以後哪怕是沿街乞討,兒子也決不會去大姐家門口,給她增添一絲一毫的麻煩。”
王氏聽了這話,差點沒有當場暈厥過去,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竟然讓從小到大對她百依百順的兒子,學會了跟她唱對台戲。
“好啊!好一個父慈子孝,敢情就我一個人是外人是吧!”
王氏氣得肺都要炸了,心裡暗暗思忖著,你們父子倆不是一條心嗎?那晚飯就自己解決好了,老娘才懶得伺候呢!說罷,她轉身就爬上炕,躺著生悶氣去了。
看到這一幕,父子二人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埋頭挑揀著豆子,生氣歸生氣,可總不能跟銀子過不去吧,隻有把這些破豆子挑乾淨了,才能賣個好價錢。
晚飯是田寶兒做的,雖然隻有一菜一飯,但父子倆卻吃得津津有味,王氏原本還指望著會有人來叫她,結果等到肚子餓得咕咕叫,也沒有絲毫動靜,最後,她隻能硬著頭皮自己爬起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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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次日清晨,天還沒亮,父子倆就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去外麵抓豬。
王氏也沒有閒著,直接進了廚房,燒了滿滿一大鍋熱水,以備不時之需。
彆看這野豬腿上有傷,但經過一天一夜的休養,已經恢複了不少力氣,爺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將其製服,按在了地上,並綁住了四隻蹄子。
或許是野豬從父子倆身上嗅到了濃烈的殺意,它拚命地嚎叫起來,那聲音猶如驚濤駭浪,震耳欲聾。
野豬的嚎叫聲,猶如一把利劍,刺破了村莊的寧靜,很快就引起了村中狗子們的警覺,沒一會兒,便傳來此起彼伏的狗叫聲。
為了儘快擺脫這個麻煩,父子倆如疾風般抬著野豬進了廚房,並將其放在了事先準備好的桌子上,然後迅速地關好房門。
“爹,你來?還是我來?”田寶兒那握著殺豬刀的手,微微顫抖著,仿佛風中的殘葉。
田大福沒想到兒子竟然如此膽小,不就是殺個豬嘛,有什麼好怕的?一刀不死,大不了再來一刀!
他一把奪過尖刀,猶如英勇的戰士,“瞧你那熊樣,還是我來吧!”
田大福心裡暗暗想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雖然他從未殺過豬,但依樣畫葫蘆還是不在話下的,這能有何難?
然而,直到他第一刀下去,並未將野豬置於死地,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並非人人都能成為殺豬匠。
“爹,怎麼辦?它還沒死。”野豬的慘叫聲,猶如一把尖銳的錐子,直刺田寶兒的腦仁,嚇得他差點鬆開了手。
相比之下,王氏則顯得勇敢無畏多了,即使野豬此時麵目猙獰,她也依然沒有收回按在其身上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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