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直接搖了搖頭,婉拒道“嬸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您家就不去了。”
“李奶奶,您瞧我們家都是年輕人,陽氣那可是如熊熊烈火一般旺盛哩,就算真有鬼,估計也會被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出來嚇人。”走在車後的劉貴,嬉皮笑臉地說道。
“好,那你們注意安全,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吱聲,我這把老骨頭不行,還有你大柱哥呢!”大嬸輕聲叮囑道。
很快,一家人的身影便漸行漸遠,沒一會兒,就消失在道路儘頭。
看熱鬨的人群這才如潮水般散去,他們走後沒一會兒,劉家老兩口便來到大門外,望著空蕩蕩的街頭,宛如兩尊雕塑,不知在想些什麼。
牛家也在鎮北,距離通往縣城的官道很近,牛車大概走了一刻鐘,就來到了一處孤零零的院子門前。
相鄰的兩戶人家早已人去屋空,由於年久失修,也隻剩斷壁殘垣,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在歲月的侵蝕下搖搖欲墜。
望著眼前的場景,劉貴不由感歎“可真夠破敗的,也不知道他們都搬去了哪裡。”
劉屠夫把車停穩,便徑直朝那扇已經腐朽的木門走了過去,他就那麼輕輕一推,隻聽劈裡啪啦一陣響,木門瞬間隻剩一個框架,所有木板都掉落在地。
“天啊!這也太不結實了吧!”盧氏有些驚訝地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木板,仿佛它們是被狂風摧殘的花瓣。
“這裡多年不曾住人,經過風吹雨打,時間久了,可不就腐爛了嗎?”劉屠夫瞥了眼大驚小怪的婆娘,解釋道。
“哦!”盧氏應了一聲,便跟在牛車後繼續往裡走。隻是當她看到院中的場景時,不禁有些頭疼,隻見院子裡長滿了雜草,最高處,與她的個頭差不多,還好此時是春季,如果是夏天,她一個人是萬萬不敢來的。
空蕩蕩的房子,半人高的雜草,宛如張牙舞爪的怪獸,瞧著就讓人毛骨悚然,想到這裡,盧氏不禁打了個寒顫。
接著她便打量起整個院子來,四間泥瓦房,左右兩邊,各有一間偏房,西牆腳下則搭了一排木棚子,瞧樣子,應該是用來養雞養鴨,放置乾柴的。
東邊是一個用籬笆圍的小菜園,雖然不大,但也足夠一家所用。
不過,由於多年無人修繕,籬笆牆已經有些鬆鬆垮垮,菜園裡麵枯萎的雜草,正像一群失去控製的舞者,迎風搖曳。
“這雜草也太多了吧!估計沒有半日都收拾不完。”見此情景,桃紅不禁感歎道。
“人多力量大,收拾起來也快。”對於向來手腳勤快的劉福來說,這並不是啥難事。
這裡雖然荒涼了些,但劉屠夫卻挺滿意的,畢竟以後這裡就是自己的家了。如果可以,他打算以後將這裡買下來,周圍沒有鄰居,事也少,挺好的,他喜歡安靜。
牛家四間正房,東邊兩間分彆是廚房與臥房,如果想進臥房,需經由廚房,而西邊兩間也不同,它們各自擁有屬於自己的屋門,並不相通。
劉屠夫從懷中拿出鑰匙,便朝那把鏽跡斑斑的鎖眼捅了進去,隻聽“哢”的一聲,門鎖便被打開了。
房門剛推開,一股灰塵便迎麵撲來,眾人趕忙捂住口鼻,這才沒有被嗆到。
待灰塵散儘,大家這才邁步進了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廚房。
裡麵不但有個兩眼灶台,角落裡還擺放著一口大缸,及一個櫃子,它們宛如三位沉默的守護者,靜靜地等待著主人的歸來。
隻可惜他們的主人猶如黃鶴一去不複返,怕是早已轉世投胎,重新為人。
再往裡走,便是臥房,相傳,當年女主人就是在這個房間服毒而亡,而且死狀極其難看。
想想也是,毒藥的滋味豈能好受,肯定要折騰一會才能斷氣,難看也屬正常。
臥房裡,除了一鋪暖炕,以及兩個斷腿的凳子,便再無其它物件,仿佛是被時間遺忘的角落。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嚇唬自己,自打進了房間以後,盧氏就感覺背後有陣陣涼風吹過,仿佛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害得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但瞧了下其他人,麵色都挺正常的,她擔心大家會笑話自己膽小,隻好強裝鎮定。
接著幾人又去看了其它兩個房間,格局如出一轍,除了暖炕便彆無它物。
大家紛紛猜測,房間裡的東西,不是被人順手牽羊給偷走了,就是被亭長給拖走了。
一圈逛下來,除了盧氏感覺心裡有些發毛,其他人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都覺得可能是大家以訛傳訛,把事情給過度妖魔化了。
劉屠夫吩咐道“老大,你快去瞧瞧水井在什麼地方?打兩桶水來,也好打掃房間。”
隨後又把幾個房間給分配了一下,擔心兩個兒子和兒媳會害怕,劉屠夫自告奮勇地把東邊的臥房留給了自己和婆娘,其它兩間則留給兒子們居住。
起初,聽到自己要住死過人的房間,盧氏心裡還有些害怕,猶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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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仔細一想,害對方丟了性命的又不是自己,前房主肯定不會來找她和當家的麻煩。這麼一想,也就不再像之前那般緊張了。
大家各司其職,很快便忙碌了起來,天黑之前,終於把四間正房打掃得一塵不染,連一粒灰塵都看不見。
忙碌了一天的幾人,簡單做了點吃的,便早早躺下了,沒一會兒,便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由於太累,桃紅與劉福這對新人,也沒折騰太久,便相擁而眠了。
而另一邊,陳家旺如餓狼一般,接連折騰了三次,直到小溪猶如被抽乾了力氣的玩偶,軟綿綿地癱倒在被褥之上,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過她。
按理說,這種事情,最累的應該是男人才對,可結果卻恰恰相反,男人臉上不僅沒有一絲疲憊之色,反倒像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抖擻,甚至還有種意猶未儘的感覺。
若不是擔心累壞了小溪,陳家旺真想一直折騰到天亮,以此來彌補隱忍了這麼久的身體。
見男人的目光仍然像釘子一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身體某處,小溪趕忙像撥浪鼓似的搖了搖頭,嬌嗔道“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相公你就饒了我吧!”
陳家旺“噗呲”一聲就笑了,“看把你嚇得,來日方長,今天就到此為止,我保證不會再折騰你了。”
言罷,就把小溪像寶貝一樣攬在了懷中,然後說道“娘子,鋪子打烊之前,我聽一個住在劉家附近的食客說,劉屠夫一家,被他爹娘給趕了出去,老兩口還揚言不需要兒子養老送終,要給女兒招上門女婿。你說這事有意思不,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此話當真?”小溪聞聽此言,立馬像泥鰍一樣從陳家旺懷中鑽了出來,她萬萬沒想到,桃紅大喜的日子,竟會如此倒黴,被趕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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