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肉丸的瞬間,安安的眼睛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般,頓時亮了起來,但他還是拚命地忍住想吃的欲望,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哥哥不吃,婉寧吃。”然而,那該死的香氣卻如同調皮的小精靈,不停地往他的鼻子裡鑽,讓他的意誌力差點崩潰瓦解。
“哥哥吃嘛!”婉寧嘟起那如同櫻桃般可愛的小嘴巴,撒嬌地說道,那聲音軟糯好聽。
就連一向不善於表達的明軒,也在旁邊勸說“安安哥哥,你就吃吧!真的很好吃。”小家夥對安安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他的腦海中還清晰地記得,哥哥帶他和妹妹去草叢邊抓蟲子的場景,雖然許久未見,但對他的思念卻一點也沒有變。
安安聽了兄妹倆的話,不禁抬頭看了眼一旁的嬸嬸。
小溪看到小家夥的舉動,微微一笑,“吃吧!又不是彆人家,不用如此客氣。”
安安又看了眼身旁埋頭吃飯的小寶,見他並沒有關注自己,這才小心翼翼地舀了個肉丸送進嘴中。
肉丸的口感飽滿,一口咬下去,鮮美的肉汁如同煙花般在口中綻放,那滋味讓人回味無窮,弄得他也不知該如何來形容。
他從不知道,原來肉丸是這般美味,簡直比那白胖胖的水餃還要鮮香,隻可惜爹娘無法品嘗到這人間美味。
小寶吃完早飯,便回自己的房間去拾掇東西了,他還要去私塾聆聽夫子授課。
拗不過明軒和婉寧的熱情,已經在家吃過早飯的安安,無奈之下,隻好又被逼著吃了一碗肉丸以及半碗雞蛋羹。
兩個小家夥似乎對投喂安安上了癮,完全不顧安安那如同撥浪鼓般搖頭拒絕的樣子,繼續往他的碗中夾菜。
“明軒弟弟,婉寧妹妹,哥哥,真的是吃不下了,我們不吃了好不好?”安安扶著那如同西瓜般圓滾滾的肚子,艱難地從凳子上站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肚子快要被撐破了。
隻覺得腹中仿佛有無數隻小蟲子在蠕動,難受極了,直到打了兩個響亮的飽嗝,這才如釋重負,舒坦了許多。
“哥哥已經吃飽了,晚上再讓他吃好不好?”起初,小溪念及堂哥家生活拮據,便想讓安安多吃些,以解口腹之欲,故而並未阻攔兩個孩子。此刻見安安確實吃不下去了,這才在旁勸一雙兒女。
兄妹倆聽了娘親的話,這才停止投食,而是放下碗筷,牽著安安的手,來到院中的秋千架下,其意圖不言而喻。
安安曾在村中目睹其他孩子蕩秋千,無非是在兩棵樹間係上一根繩索,然後端坐其上。有個孩子在後方稍一用力,秋千便悠悠蕩起,但卻硌得屁股生疼。
如此精美的秋千,倒是第一次見到。在弟弟和妹妹的目光注視下,安安便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由於木板上包裹著厚厚的墊子,故而絲毫不覺硌人,恰恰相反,軟綿綿的,格外舒適。
明軒和婉寧站於安安身後,僅僅那麼輕輕一推,秋千瞬間便飛了出去。因他們年紀尚小,力氣有限,秋千蕩得並不高,卻也足以令從未體驗過蕩秋千的安安心花怒放。
秋千蕩起的瞬間,安安銀鈴般的笑聲也隨之傳來。這笑聲響徹整個後院,甚至驚起了假山上的鳥兒。
沒過多久,春蘭夏竹收拾好桌子,也來到院中陪伴三個孩子。
小溪雖未現身,但孩子們那清脆悅耳的笑聲,卻不時傳入她的耳中,嘴角的笑容就沒有消散過。
且說陳家旺一行人,當他們來到市場時,三個村民早已等候多時,心中還暗自嘀咕,以為主家欺騙他們呢!畢竟以前也曾上過當。
他們早已商議過,若是再等一刻鐘仍不見人影,便繼續前往草市攬活。
陳家旺瞥見門口的三人,趕忙跳下車來,滿臉賠笑,說道“幾位大哥,真是對不住,因些一些瑣事耽擱了片刻。讓你們久等了。”
幾人何曾見過如此謙恭的主家,趕忙搖頭擺手,連聲道“是我們來早了,不怪東家。”
難得遇上個工錢給的頗為豐厚的東家,為了給陳家旺留個好印象,便提前一柱香來到了鎮上。
就這樣,一行人趕著驢車,緩緩進了市場。此刻,時辰尚早,偌大的市場內,除了管事大叔,空無一人。
大叔伸出手指,朝著靠邊的幾個圍欄點了點,說道“那幾個圍欄裡的糞便儘歸你們,其餘的莫要亂動,已有他人定下了。”
陳家旺聞聽此言,嘴角含笑,微微頷首,“曉得了,大叔,這是我鋪子裡賣的酒,頗受食客們喜愛,您拿去暖暖身子。”言罷,便將一壇散發著淡淡幽香之氣的酒壇,塞入了大叔懷中。
大叔嗅著那股淡淡的酒香,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還是你小子懂我,好,有心了,來年早些打招呼,若是再晚一些,我也是愛莫能助。”
陳家旺輕輕頷首,示意自己明白了,便和眾人忙碌起來。
黑娃有些疑惑不解,開口問道“老爺,我們花錢買他的糞便,為何還要給他送禮呢!況且,這裡的糞便賣了錢理應歸衙門所有,結果卻都落入了他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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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並不飲酒,但父親在世時,偶爾也會買一壺回來嘗嘗,他多少還是知曉一些的,老爺這壇酒聞著度數就頗高,少說也得值個一二百文。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們不可隻計較眼前的得失,雖說這壺酒價格不菲,但大叔定然不會讓我們吃虧的。”陳家旺語重心長地說道。
黑娃撓了撓頭,似懂非懂,又好似老爺什麼都沒說。
常言說得好“現官不如現管”,這位大叔儘管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管理者,然而在這裡,所有事情都由他全權掌控。就拿這些牲畜糞便來說吧,其定價完全取決於大叔一人的想法,他想要定多少價就能定多少價,旁人根本無法插手。
這裡頭還有很多門道呢!即便同樣都是牲畜欄,但是每個欄裡的糞便多少卻不同。
大叔瞧陳家旺是去年來過的老熟人了,給他開出的價格相比其他陌生人而言,著實要低出不少。
隻可惜啊,今年陳家旺來得稍晚了些,如果能夠早一點過來,那選的牲畜欄也就更多。
陳家旺已經想好了,來年開春,一定早早就過來打招呼。
還有,彆看大叔平日裡一副醉醺醺、暈乎乎的模樣,其實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精明著呢!
黑娃對老爺的這番用意仍舊一知半解,不過想到自己卑微的身份,也就不好再多嘴追問下去,索性揮舞起手中的鐵鍬,埋頭苦乾起來。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人多力量大,沒用多久,一行五輛車,就裝了滿滿一車的糞便。然後,晃晃悠悠地朝鎮外緩緩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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