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莫要聽信他們的胡言亂語,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規律,不過是早晚之分罷了。若照此說來,我母親亦是被我克死的,你且看我,不也照樣嫁人生子,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小溪實是不忍見白芷在自己麵前落淚,趕忙出言寬慰。
“果真如此嗎?可所有人皆如此言說奴婢……”對此,白芷將信將疑,輕拭眼角淚水,將目光投向自家主子。
“那是自然,娘在我九個月大時,便患了重病,離我而去。但卻從未有人說我克親,反倒是對我充滿同情。故而,這人呐,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心地善良之人,另一類則是那些明知當事人已甚是可憐,卻仍在其心上狠插一刀之人。所以,莫要太在意旁人的言語,權當他們放屁好了。”說實話,小溪對蓮花村的人甚是感激,從小到大,從未聽聞過一句克親的惡言惡語。
白芷對夫人的身世可謂是一無所知,主要是她平素從不與人閒談,自然也就無從知曉了。
春蘭夏竹亦是從桃紅口中得知小溪的身世,不過也僅限於田大福再娶並育有一兒一女,其它的便一概不知了。畢竟這是夫人的家事,不便對外多言。
“既然你已被相公帶回來,就證明我們有緣分,莫要總是沉溺於往昔的痛苦中難以自拔,如此隻會自我折磨。相信我,不久的將來,定會遇到那個令你怦然心動的男子,共組一個溫馨的小家。”
小溪瞧了瞧頭上的發髻,甚是滿意,不得不承認白芷在挽發這方麵當真是天賦異稟,這個發髻她前所未見,尤其是插上珠釵的那一瞬,更是起到了畫龍點睛之效,美輪美奐,令人驚豔。
“夫人,您簡直貌若天仙,哪裡看得出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啊!”白芷凝視著眼前這位貌美的夫人,情不自禁地讚歎道。
她一直覺得夫人天生麗質,隻是平素不注重裝扮罷了,沒曾想一經打扮,竟然如此美豔動人。
再低頭瞅瞅自己,明明二人之間僅相差兩歲,可這差距卻猶如雲泥之彆。自己不僅皮膚粗糙,就連容貌也是相去甚遠,真真是應了那句“人比人,氣死人”的老話。
小溪在銅鏡前輕盈地轉了一圈,白芷所言似乎並無半點虛言。自從成親以來,她除了略微豐腴了一些,肌膚也白皙了些許,還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看上去,反倒比在娘家時更顯年輕了幾分。
又有誰不喜歡聽人誇讚呢?小溪自然也不例外,心情愉悅至極,喜笑顏開地說道“好了,我先走了,回來給你帶好吃的。”話畢,她移步至小兒子跟前,輕吻了一下他那白嫩嫩的小臉蛋,然後推門而出。
兒子天亮時已經醒過一次,然後又睡著了,估計不會那麼快醒過來,自己大概能多逗留一會。
明軒和婉寧,包括兩個丫鬟,見到如此盛裝打扮的小溪,驚訝得嘴巴張得仿佛能塞進一個鵝蛋。
“娘親……好美呀!”婉寧望見如此明豔照人的娘親,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邁著那如藕節般的小短腿,歡歡喜喜地朝小溪奔了過去。
“哇!春蘭姐姐,以前我隻曉得夫人容貌出眾,沒想到精心裝扮之後,竟是這般貌美,老爺的眼光可真是獨到啊!”夏竹滿臉驚愕,這可是她頭一回見到夫人如此精心裝扮。
“夫人本就生得花容月貌,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春蘭思索了片刻,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大腿,“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她由衷地覺得老爺和夫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就連幾位小主子也是那般,生得粉雕玉琢,俊俏可愛。
“娘親要去吳伯伯家,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呀?”小溪蹲下身子,滿眼慈愛地輕撫著女兒的小腦袋。
聽到能出去玩,明軒和婉寧猶如兩隻歡快的小鳥,立馬異口同聲地喊道“娘親,去溜溜。”說完,婉寧就像一隻靈活的小猴子,迅速爬進了娘親的懷中,嚷嚷著讓娘親抱抱。
“小姐,還是奴婢來抱您吧!”春蘭伸出一雙手臂,作勢要把婉寧接過來。
小家夥緊緊拉著娘親的手,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春蘭沒辦法,隻好使出殺手鐧,輕聲哄道“若是弄臟了夫人的衣裳,小姐就不能出去玩嘍!”
此話一出,婉寧立刻鬆開了娘親的手,她已經許久沒有出過院門了,心中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渴望,就像久旱的大地渴望甘霖一般。
得知娘親要帶自己和妹妹出去玩,明軒彆提多開心了,一直乖巧地站在小溪身旁,等待出發。
當他聽到春蘭的話,一把拉住了妹妹的手,奶聲奶氣地說“哥哥牽著你走。”言罷,就拉著婉寧要往前院走。
小溪立馬叫住了一雙兒女,“寶貝們,既然是去彆人家做客,我們是不是應該穿的乾淨一點啊!瞧瞧你們身上的衣裳,已經粘上了塵土,要不要和娘親回去換一身漂亮的衣裳?”說完,便將目光如溫暖的陽光一般投向兄妹倆。
明軒和婉寧聽了娘親的話,立馬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轉身就和春蘭夏竹像一陣風似的回房間換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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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兩人便帶著孩子們再次出現在小溪麵前。
此時的孩子們已經換上了嶄新且漂亮的衣裳,宛如兩顆閃耀的明珠。
隻見明軒身穿淡藍色圓領長衫,腳踩黑色軟靴,那模樣,頗有大富人家小少爺的風采,仿佛他就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翩翩公子。
婉寧身著一襲鵝黃色對襟襦裙,宛如一隻活潑可愛的小黃鸝,腳蹬一雙白色繡花鞋,恰似那初綻的白蓮,俏皮中透著幾分可愛。
小溪由衷地欽佩大姑子,半年未見孩子,衣裳竟然能做得這般合身,不大不小,宛如量身定製。
原來,明軒和婉寧身上的新衣裳,包括那精致的鞋子,皆出自大姑子陳家茹之手。
“娘親的寶貝們可真是漂亮。”小溪仔細打量完兩個孩子,笑靨如花,讚不絕口。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孩子們姑姑的功勞,以自己那粗糙不堪的女紅手藝,決然做不出如此精美的衣裳。
“夏竹,要不你就留下幫你白芷姐姐照看明睿吧!你春蘭姐姐和我去就好。”小溪抬頭望了望頭頂的太陽,時辰已然不早了,想到自己還要去兩個鋪子走一趟,心中不禁有些著急。
“奴婢知道了,夫人。”對於夏竹而言,去或不去並無差彆,畢竟她每日都要接送小寶少爺上下學,對那外麵的世界早已失去了好奇。
然而春蘭卻截然不同,她平素極少出宅子,對外界充滿了憧憬,聽到夫人讓自己一同前往,眼中瞬間閃爍出一道明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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