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液室人多嘈雜且隻有椅子可坐,顧硯清擔心顧硯歡不能好好休息,於是就和護士要了一間獨立的輸液病房。
護士在把輸液袋掛好,叮囑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病房。
寬敞明亮且安靜的病房,顧硯歡坐在床邊,顧硯清則是蹲下身子為她把鞋子給脫下。
“三瓶水有段時間呢,躺下來睡一覺吧。”他淡笑著說著。
顧硯歡聽著卻搖了搖頭。她要是躺下睡覺,那他不就太無聊了嗎?
顧硯清站起身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然後就向著門外走去。顧硯歡的目光就一直跟隨著他的身影,她很好奇顧硯清出去乾什麼了。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就回來了,與他一同來的還有本醫學雜誌。顧硯清揚了揚手裡的雜誌,“我有東西可以消遣,囡囡不用擔心我無聊的,安心的睡吧。”
如果這個病房內還有第三個人在的話,那麼就會發現這個平日裡清冷疏離的男人,此刻他的眉眼皆是溫柔隨和之色。
顧硯歡看了眼他手裡的雜誌,很是聽話的挪身慢慢躺下,而顧硯清則是把手裡的雜誌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動作輕柔的為她把被子蓋好。
輕輕的一個吻落在她還有點燙的額頭,頭頂上方還有他清冽溫和的嗓音,“睡吧。”
許是房間安靜和他身上隱隱散發的雪鬆氣息外加上藥水的作用,顧硯歡在閉上眼不久後就沉沉睡去。
顧硯清放下手裡的雜誌,起身坐到床的邊緣,目光落在她沉靜的睡顏上。
床頭光線柔和,而睡著的少女呼吸輕淺,麵容沉靜。有額間的發調皮的下滑,堪堪落在了她的眉梢處,引起睫羽的微顫。
伸出手,為她把那縷頑皮梳理至她的耳後。深邃的眸再次落在了她的臉上,沒有像對待其他人的那種淡漠,而是有著溫柔的光亮。
從德國回來後,顧硯清就發現他自己皺眉和歎氣的頻率越來越高了,而和她成為男女朋友的這一個月來,次數更加的多,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十月的後半個月,他和她兩人都忙。可就算再忙,顧硯清還是會每天給她打電話,隻因為他知道愛和忙其實是不衝突的。就拿今晚來說,他從老宅出來直奔大學門口,就是想看看她,當麵和她說說話。
他不想隔著冰冷的通訊工具,不想止於唇齒,掩於歲月。
止於唇齒,掩於歲月,這樣的愛情觀在顧硯清留學德國時曾聽過。當時他還覺得這種即使不見麵,不說話,心裡也會默默的想著那人的愛情觀挺好的。畢竟他自己這個人就是個情感淡漠的人,而且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與其把時間花在情愛之事上,倒不如多去幾趟解剖室。
可從德國回到西寧、和顧硯歡再遇,和她發展成為男女朋友,顧硯清才覺得之前他聽到的愛情觀簡直就是狗屁不通。隻有他自己最為清楚,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很想把顧硯歡時刻帶在身邊。
今晚見她身體不適,不去醫院硬撐著,愣是讓一向情緒控製的很好的他破防了。他承認他說那話的語氣冷沉,臉色也不好。但歸根究底還是他關心、惦念著她。可見她哭著說著慪人的話,他則是覺得心裡一陣難受與無措。於他而言,不忍看她傷心與難過,哪怕錯不在他。
一聲歎氣打破了病房的安靜,帶著無奈與自嘲。第一次,顧硯清嘗到了愛情裡的酸澀,但甘之如飴。
沉沉睡去的顧硯歡自然不知道此時顧硯清臉上的神色,但隱約能感受到在睡著的時候一直有一雙溫潤的眸子看著自己,這讓她無比安心。
輸液結束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這個時候彆說是宿舍大樓的門老早關了,就連學校的大門也定是關著的。在顧硯歡糾結今晚要不要回雲水灣時,顧硯清說了句“今晚住我那裡。”說完顧硯清就用大衣把顧硯歡裹住,把她的頭發整理了一番,牽著她的手就離開病房。
這個點,急診大樓裡有人出去,也有人進來。剛邁出大樓,顧硯歡就感受到了一陣寒氣。再看握著自己手的他,就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
襯衫與夜色相融,夾帶著一絲寒意。顧硯清體寒,而僅著一件襯衫的他,手心更是透著涼意。顧硯歡把手從顧硯清的手裡掙脫出來,在顧硯清不解的目光中笑著解開大衣,然後用大衣將兩人裹住。
顧硯清看了眼裹的到處都沒裹嚴實,到處漏風的大衣,眼裡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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