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自大排檔回到客棧。顧硯歡讓薛曉等人先上去,自己則是看向許飛,說“許飛,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眾人一聽,皆是二話不說的進了客棧。
兩人在客棧的一方桌前坐下,顧硯歡向老板要了壺茶。茶上來時老板還附贈了一小盤瓜子,顧硯歡說了聲謝,然後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許飛的麵前。
玻璃杯口冒著熱氣,許飛看了眼而後看向顧硯歡,思忖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開口說著“雖然被你明裡暗裡拒絕了無數次,可我還是喜歡你。此次跟著來寫生也是為了能和你多接觸。”話至此時,許飛問著“顧硯歡,你有沒有一刻是對我有感覺的?”
有沒有對許飛有過感覺?顧硯歡低頭想了想,然後抬眸看向他“許飛,我很抱歉。你對我的感情,我是知道的,但是我的心無法回應你。我雖然學醫,但我也愛好文學,更愛文學背後的人與事。之前看司馬相如寫給卓文君的《鳳求凰》覺得卓文君真的很勇敢,她無視當時的道德約束與司馬相如私奔。可,她對愛情的奮不顧身卻換來了司馬相如的相負。我那時覺得愛情真的太短了,短到人還沒有經曆過生活的磨難就已經結束了。自古男人多才必多情,這無可厚非,但還有一種情名叫相思。我曾和人探討過官至右丞的王維,為何在發妻死後一直沒有續娶,而是鰥居了三十多年。他說,王維是受佛家思想不願再體會俗世的情感糾葛,而我則是偏向於守一人終老的情結。哪怕肉體已死,但愛情還在活著的人心裡延續著,這樣的愛情又怎會是短的呢?我對愛情的追求很簡單,就是彼此相知交心,彼此溫暖著對方那塊陰暗潮濕的地方。”
許飛聽著,心裡一陣苦澀,臉上也是落寞“看來我不是那個能夠溫暖你的人。”
顧硯歡輕歎“很抱歉,說句最為真實的話,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學長看待的,從我入學你幫助我的那天開始。但要讓我和你更進一步,讓我對你刻骨銘心,顯然是不可能的。”
“在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樣才算是刻骨銘心呢?”許飛問著。
“不知你可曾聽過這樣的一個說法。好的愛情就是女人在他的麵前,不管歲月如何變遷,依然可以肆無忌憚的活得像個女孩子。”
許飛徹底死心了,他喜歡她,不顧臉皮、不畏懼拒絕,但還是不能讓她對他青睞。如今她用最為溫軟的話語澆滅了他內心最後掙紮的火苗。他很想問她你遇到這個人了嗎?但卻無法說出口,隻因為她剛才在話裡有提到過一個人,她能和那個人聊情感,可想而知她和那個人走的是相當近的。他私心裡想著這個人不是男的。
送彆了許飛,顧硯歡回到房間。一打開房間的門就聞到了泡麵的味道,這讓她原本就餓著的肚子有點鬨騰了。
“快來,快來。給你留了一碗,自己動手吧。”薛曉一手夾起泡麵,一手把一碗未拆封的紅燒牛肉麵遞給了顧硯歡。
道了聲謝,接過薛曉遞來的泡麵,顧硯歡動作利索的處理著。在等待的時候薛曉問道“和許大學長聊的怎麼樣?”
“已經說的明白了,許飛不會再追求我了。”顧硯歡說著就看到薛曉擱在一旁的手機界麵,正是大學英語四級考試詞彙。
按照畢業要求,英語需要達到六級。顧硯歡宿舍一行人已於九月下旬就報名了下半年的英語四級考試。自報名後,薛曉就天天念叨著四級詞彙。四級詞彙第一個詞是abandon(放棄),有時聽薛曉如此走火入魔般盤著詞彙,宿舍幾人好幾次都想讓她abandon。因為憑現在的能力,裸考都能過,薛曉實在沒有必要糾結四級詞彙……
洗過澡後,顧硯歡主動的給顧硯清打了視頻電話。鏡頭裡,顧硯清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浴袍領口微敞著,露出冷白的肌膚。一頭墨色的發濕孺淩亂,有點放蕩不羈的感覺。
“怎麼樣,古城裡大排檔的口味如何?”顧硯清邊擦拭著頭發邊問著她。
她怎麼會知道?一想到今晚遇到的糟心事顧硯歡就難受。沒好氣的回著“沒有感覺,失望。”
那頭的顧硯清聽後笑著,“看來是真的不怎麼樣。不然好好吃個飯都能給你吃出小情緒了。”
顧硯歡沒想反駁,因為要反駁勢必是要把在大排檔裡發生的事給說出來的。她不想告訴顧硯清,不想讓他擔心。
“那個法醫學研討會要幾天呀?”她一手圈著胸前的發,旁敲側擊的問著。其實她更想問顧硯清什麼時候來鳳凰。
“一共三天,結束我就去你那裡。”
“坐車?”
顧硯清搖搖頭,“我開車去。”
顧硯歡頓時愕然,杏眸圓睜,言語驚愕,“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從西寧開車來的容市……”
“從容市到你那裡隻要兩個小時,開車方便。”
他這樣說就一定是從西寧開車來的了,顧硯歡突然明白在路上,為何他會說也許他會出現在鳳凰這話了。
他哪是也許啊,他這分明就是蓄謀策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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