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歡把手機放在桌麵上,雙臂交疊擱在桌上,頭枕著小臂,繼續坐在酒吧等著。她是沒想到竟會從中午一直坐到了晚上。
偌大的悟戀酒吧就隻有老板和顧硯歡兩人。
大暴雨的天氣下,酒吧沒有生意,這很正常,老板也沒有那種今日沒有進賬的惆悵。在顧硯歡看來,老板似乎還很愜意。因為他拿著剪刀修剪著小盆栽裡的死葉與枯葉的同時還吹著小調。待酒吧裡的小盆栽都被修整好了,老板又開始拿一方乾淨的帕子把酒吧裡的玻璃杯都給擦的乾淨發亮。
期間,老板也時不時和顧硯歡聊上幾句。老板知曉顧硯歡是大學生,加上鳳凰古城也是個出了名的寫生地方,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顧硯歡是美術生了。
閒聊的話自然也是和美術相關。當老板問起高校的美術教育是怎麼樣的,顧硯歡才明白老板是誤會了。於是,她淡笑著解釋著“老板,我是醫學生。醫學院院長讓我們來鳳凰主要是為了放鬆一番。所以,您的問題我可能回答不了。”
老板聽後是一怔,他摸著板寸頭嘿嘿一笑,“學醫好,學醫能治病救人,於社會大有幫助。”
聽的出來酒吧的老板對學醫的人有著佩服之意。顧硯歡配合老板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他的觀點。若是他知道她是和屍體打交道的又當是如何反應呢?顧硯歡覺得這個酒吧的老板若是知道一定會是瞠目結舌的,畢竟,女法醫可是個稀有物種……
窗外的天色早已黯淡,岸邊的燈火光亮也因為大雨而被無情分割,支離破碎。
老板忙完所有的事後,走到顧硯歡身邊問她想吃點什麼。顧硯歡淡笑著搖了搖頭,表示她沒有胃口。見她拒絕,老板也就不強求。
顧硯歡端起桌上溫熱的茶,小口的喝著。窗外的雨依舊在下,雨聲霹靂;酒吧內是老板放著的薩克斯音樂,音樂的前奏剛響起,顧硯歡就立馬反應過來,是《秋戀》。
輕柔的旋律和現今的雨聲與偶爾的雷鳴聲交織在一起,就像一首合仄有聲的樂章,詭異中竟透著一絲動人的美。
顧硯歡知道這首薩克斯音樂是在初二那年的暑假,那日傍晚,她和二姐在安瀾公園散著步。公園的湖堤那邊圍了很多的人,還有一陣悠揚的樂器聲傳來。她和二姐也就來到那處駐足聆聽著。
期間,有人離開,顧硯歡和雲芷才得以靠近。於是,就看到一個吹著薩克斯的中年男子。那晚,這名男子吹了很多曲子,最後以一首《秋戀》收尾,結束了那晚的演奏。
顧硯歡當時就覺得這首曲子溫柔裡透著濃濃的傷感,明明是處在悶熱難耐的夏天,可這首曲子一出,倒是讓人心生一抹哀愁。今日,再次聽到卻是在真正的深秋雨夜,顧硯歡反倒感受到了憂傷中那淡淡的美好寄托。
一念秋風起,一念相思長。明天她就可以看到他了……
在酒吧待了這麼久,顧硯歡也是時不時和舍友報備著。因為有酒吧老板的關照,所以薛曉她們還是較為放心的。顧硯歡問著蘇然的身體狀況,那頭電話裡薛曉說道“物理降溫還是有用的,溫度不是那麼高了。”
顧硯歡聽後,心裡也是放心了,在被問及如果今晚回不來這個問題時,她開玩笑道“那我今晚就暫住酒吧這裡。這裡空間大、正兒八經的江景房、有水果有酒的,當真是一個好去處。”
她的語調輕快,隻為舍友不要擔心,雖然事實也是如此。那頭的薛曉聽後故作後悔著,說早知道會有這麼好的地方,那她就一起來了。
短暫的通話結束後,顧硯歡起身離開窗戶,來到吧台處。欣賞著吧台後麵的牆上架子上放著各式各樣的酒,酒瓶瓶身千奇百怪,顏色也是紛繁繽紛。
七點整,原本緊閉著的門突然被推開,聲音引得顧硯歡轉頭看去,就見身著西裝和黑色大衣的男子裹攜著一身的風雨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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