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內放著舒緩的鋼琴曲,室內的暖氣打的很足,可被綠植遮擋住,坐在靠窗處的男人卻覺得全身泛寒。
“她六年前解下,剪斷這個紅綢,就隨手放在了石桌上。因為這上麵有你們兩人的名字,要是被人看到,屆時肯定會有亂七八糟的流言傳出,於是我就拿著了。”
雲芷說這話時目光一直看著窗外。今天的陽光還算明媚,不遠處的馬路,紅綠燈交錯變換著,往來的行人也是步履匆匆。
不遠處的十字路口,一輛電瓶車和一輛黑色的汽車發生了刮蹭,電瓶車主人摔倒在地許久,而那輛肇事的黑色汽車卻絕塵而去,肇事逃逸。
馬路上,騎車的、開車的也隻是轉頭看了一眼躺在路麵上的男人,然後便離開,不曾有人上前去攙扶或者熱心的為其撥打救護電話。他們似乎是看多了這樣的事的發生,也許是以前熱心的幫忙卻被人訛上,讓他們不敢去幫……
雲芷看著,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在想,六年前她的妹妹也曾在這個地方出了事,當初是不是也像今天這般無人施以援手呢?
顧硯清摩挲著手裡的紅綢,他甚至能夠看到當時顧硯歡剪斷這紅綢時得多麼的決絕。他想從雲芷口裡知曉為何要把談話的地方選在這彼岸,就勢必要把六年前的事給說出。
他的囡囡是一個有了委屈也不會把委屈告訴家裡的人,這些年來雲家和顧家還有著密切來往,但顧硯清能夠感覺的出雲家人對於顧家其他的人還是保持著熱度的,唯獨對自己是客客氣氣。
現在想來,當初顧硯歡選擇用假死來單方麵和他分手,雲家人也一定是知道的,且還是讚同的。隻是他們恐怕不知顧硯歡執意要和他分開的原因是什麼。
親人,無疑是最好的避風港灣,他們不會刨根究底的去問著什麼,而是默默的支持與包容。
“六年前,是齊萱聯合唐馨設計了我和囡囡。我當時在紐約出差,合作項目拿下後就給他們辦了個慶功宴。臨去紐約前,爺爺特地關照我要照顧好齊萱,那天慶功宴上她喝多了,我就帶她回了她的住處,可剛進門她就吐了我一身,後來的事情用狗血形容都不為過。這也怪我自己,把人想的太好。一個能夠做到紐約州投行的執行董事,她的酒量怕是比我還要好吧。”
男人的話裡有著濃濃的嘲諷,嘲諷當年的自己。
雲芷轉頭看著顧硯清,心裡感到吃驚的同時問著“你打算要怎麼去處理呢?”
怎麼去處理造成他和囡囡分開的這兩人嗎?顧硯清將手裡的紅綢放進黑匣子裡,淡聲說道“人說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可我卻喜歡恩仇加倍,這樣才不吃虧啊。”
雲芷絲毫不懷疑顧硯清說的這話。當初唐馨講了那話,就被他搞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能夠想象得到現在唐馨要是落到了顧硯清的手裡,她的下場會有多慘。不過,這都不是她雲芷要考慮的,他人的下場如何她根本不想去關注。
她今日約顧硯清來這裡,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讓顧硯清放過她的妹妹,確切的說,是彼此放過。
雲芷端起麵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男人的臉上,她猶豫了幾秒後還是開了口“雖然知道當初你也是被設計,但過去的終究隻能成為過去,你和她怕是再也回不到過去。隔在你們中間的不隻是這個誤會,還有一個生命。”
“什麼意思?”
雲芷的話讓顧硯清莫名的心頭一緊,眼眸銳利的看著她,心卻是狂跳不止。
“六年前的九月十五號,歡歡在這附近出了事,我到醫院才知道她流產了。慶幸的是才兩個月,對身體的傷害不是很大。”
雲芷見男人的臉色變得煞白,坐在椅子處高大堅實的身軀在隱隱顫抖,她有點兒後悔將這事給說出了。想安慰,卻發覺根本無從去安慰。
雲芷離開後,顧硯清在彼岸坐了一會兒後也走出了店外。
店外,天空很藍,氣溫也算將就,可顧硯清卻覺得周身徹寒,眼前的景象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心臟就像是被人用利刃捅成了篩子,血液從一個一個窟窿裡不斷的流出,直至枯竭。
他的手裡緊緊握著那個裝著紅綢的黑匣子,匣子的邊角硌在他的手心裡,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痛意。
心都已經痛到了麻木,軀體上的疼又算得了什麼呢?
如果六年前沒有那些事的發生,那麼,他現在每天定能聽到孩子親昵的叫著他爸爸。
藍鑽那晚,他和她沒有做措施,她說有了也沒什麼影響,畢竟已經畢業了。他想的是要是真有了也挺好,他畢竟長她十歲,走在她前麵的可能相當的大,有孩子陪著她也算是有了彆樣的寄托。
私心裡,他希望是一個女兒,不是因為大部分人說的女兒是上輩子的情人,而是因為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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