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了房間裡。嚴世蕃早早地起了床,一番洗漱後,他便喚來了下人們,並鄭重其事地叮囑他們“你們可得好生照看大小姐,若她想要出門逛逛,務必安排人手緊緊跟隨,不得有絲毫疏忽!”說罷,嚴世蕃整了整衣冠,轉身離開了府邸。
他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那個他平日裡經常光顧的老地方——瀟湘館。這裡歌舞升平、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讓人沉醉其中。今日,他本是想來聽聽紅豆姑娘那婉轉悠揚的曲子,卻不想剛踏入館內,就瞧見台上正在舉行一場箜篌的拍賣會。
那架箜篌做工精細、材質上乘,琴身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嚴世蕃一看到它,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妹妹見到此琴時歡喜的模樣。想及此處,他甚至連價錢都未曾詢問,便迫不及待地高聲喊道“白銀五百!”聲音響亮而果斷,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嚴世蕃並不知道在此之前,陸繹早已將價格加到了令人咋舌的黃金五百兩。店家聽到嚴世蕃的報價,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滿臉堆笑地快步走到嚴世蕃麵前,恭恭敬敬地說道“見過小閣老,既然您開價如此之高,這架箜篌自然歸您所有了。”
嚴世蕃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揮揮手,示意身後的手下將銀子交給店家。就在這時,他不經意間瞥見了坐在前排的陸繹,心中不禁有些詫異。但很快,他臉上又恢複了平日的從容與淡定,笑著說道“原來是陸經曆也在這裡呀。”
陸繹聞言站起身來,朝著嚴世蕃微微行了個禮,不卑不亢地回應道“嚴大人。”
嚴世蕃饒有興致地看著陸繹,開口問道“陸經曆莫不是也是衝著這箜篌而來?”
陸繹坦然回答道“正是,隻可惜已被大人搶先一步拍下了。”
“哦?竟是如此嗎?沒想到陸經曆竟也鐘情於箜篌這等樂器,還真是湊巧得很呐!我那小妹亦是對其喜愛有加,想來你們二人定能成為惺惺相惜的知音好友呢!”嚴世蕃麵帶微笑地說道。
“嚴大人過獎了,在下不過是略通一二罷了,純屬業餘愛好而已。要說厲害,自然當屬令妹嚴大小姐,她在箜篌演奏方麵想必造詣頗高啊。”陸繹謙遜地回應道。
“哈哈,陸經曆太過自謙啦!若是讓那小丫頭知曉有人這般誇讚她,怕是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咯。說起來,若這箜篌並非小妹心愛之物,我倒是真想將它贈予陸經曆您呢。”嚴世蕃爽朗地大笑起來。
“多謝嚴大人美意,但箜篌此等精妙之器,還是留在真正懂得欣賞和彈奏之人手中更為合適。陸某一介武夫,粗莽愚鈍,實在是配不上這樣高雅的樂器呀。”陸繹擺了擺手,婉言拒絕道。
“倘若下回還有這般機緣碰到,屆時便直接送至陸經曆您的府上吧,權當此次算作是在下的橫刀奪愛之舉了。”嚴世蕃麵帶微笑地緩緩說道。
“不必如此麻煩,嚴大人您可是已經付過錢財的,怎算得是橫刀奪愛呢?”陸繹神色平靜地回應道。
“萬萬不可啊!若是讓那丫頭知曉此事,定會覺得我是搶奪了他人之物,她定然是不肯要的,甚至還會狠狠地責罵於我。我嚴世蕃為人處世向來光明磊落,斷不會做出此等事情來的。”嚴世蕃一本正經地解釋著,臉上竟流露出些許擔憂之色。
陸繹聽聞此言,心中不禁感到一陣詫異。他實在難以想象像嚴世蕃這般平日裡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之人,竟然也有如此懼怕自家妹妹的時候,著實令人匪夷所思。沒想到這嚴世蕃看似冷酷無情,實則竟是個不折不扣的寵妹狂魔。
就在此時,隻見蓧蓧身著一襲白色長衫,束發戴冠,英姿颯爽地帶著同樣女扮男裝的秋霞踏入了那座聞名遐邇的瀟湘館。蓧蓧之所以會來到這裡,完全是出於內心深處那份難以抑製的好奇心作祟。要知道,她此前可是遊曆過諸多小世界,但卻從未涉足過此地。而且,聽聞自己的兄長嚴世蕃似乎常常光顧這個神秘之地,這更讓蓧蓧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究竟。
此刻的蓧蓧,雖然身著男裝,但其麵容精致,劍眉星目,朱唇皓齒,若不仔細端詳,還真是難以分辨其真實性彆。她手持一把折扇輕輕展開,舉手投足之間儘顯翩翩公子風度,仿佛從畫中走出來一般。那身白色長衫更是隨風飄動,宛如仙人下凡,引得周圍眾人紛紛側目。而跟在她身旁的秋霞亦是如此,雖不如蓧蓧那般驚豔,卻也彆有一番英氣,兩人並肩而行,猶如一幅畫。
秋霞的身子微微顫抖著,眼神裡透露出一絲恐懼和不安。畢竟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來到這樣的地方,心中難免會有些忐忑。她悄悄湊近蓧蓧,壓低聲音說道“小姐,咱們來這兒恐怕不太好吧。要是被少爺知曉了此事,咱倆可就沒好日子過啦,怕是連兜子都裝不下咱們將要承受的責罰呢!”
蓧蓧聽後,嘴角上揚,輕輕揮動手中的扇子,不輕不重地打在了秋霞的頭上,嬌嗔地說道“真是個笨蛋!有本少爺在此為你作保,你還害怕什麼呀?放寬心就是了,一切有我護著你呢。再說了,就算哥哥知道了又能怎樣?他才不會多說半句閒話呢!記住哦,以後得稱呼我為少爺。”
秋霞怯生生地點點頭,應道“好吧,那小……少爺,咱們真的要進去麼?”話語間,她的目光不停地掃視著周圍,似乎想要尋找到一個可以逃避的出口。
蓧蓧卻顯得十分坦然,滿不在乎地回應道“都已經走進來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我早就聽聞瀟湘館的紅豆姑娘彈奏樂曲堪稱一絕,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前來,怎能錯過如此良機?我定要好好欣賞一番才行。”說著,便拉著秋霞大步流星地朝裡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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