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和穆顏卿、浮沉子出了密道,來到穆顏卿房中。
蘇淩這才問道“穆姐姐,你真要救那琴湘的弟弟麼?”
穆顏卿點了點頭道“她人不壞,隻是迫不得已,可是卻依然饒不得,她弟弟是無辜的,我穆顏卿答應她的,就是再難,我也要做到!”
蘇淩點了點頭道“好吧,你早些安排,莫要和那血詔一事撞在一處了,若需要我幫忙,便到不好堂找我!”
穆顏卿白了他一眼道“就你?功夫那麼差,打了幾次架,不是差點送掉性命,便是暈倒不省人事,我可不敢勞動你大駕了。我這紅芍影可不是花架子,救個人出來,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麼。”
蘇淩也不惱,知道她擔心自己的安危,故意出言不讓自己參與進來。
浮沉子卻揶揄道“對對對!那紅芍影在江南地界,可是極為恐怖的存在,人家可是傳遍了紅芍影的影主是個女魔頭,功夫高深呢”
穆顏卿斜眼眸看了他一眼道“所以,你想說什麼?”
浮沉子嘿嘿一笑道“所以呢,那就不耽誤你這個女魔頭施展功夫,更不敢耽誤你這個以身飼魔的壯舉了道爺我就先走了!”
蘇淩和穆顏卿臉一紅,剛想罵他,便見浮沉子一推窗戶,從三層樓高的窗戶一躍而下,道袍飄蕩,落地無聲。
蘇淩也支支吾吾道“浮沉子,你等等我!女魔頭的魔功,我也怕!”
說著竟也翻身從那開著的窗戶上飄落而下。
浮沉子奇道“臥槽我跳下來就是為了不打擾你倆卿卿我我,你乾嘛也跳下來?”
蘇淩一把勾住浮沉子的脖子,嘿嘿一聲道“你不是普度眾生,把我也救著脫離苦海吧!”
三樓之上,穆顏卿紅衣如火,蕩在風中,嬌笑妍妍,朝著那兩個落荒而逃的背影啐了一口,嬌笑搖頭,自言自語道“小淫賊,你這也太沒有膽量了吧怕姐姐吃了你不成”
她想到蘇淩今晚竟主動抱她,更是心中一甜,格格笑著朝紅綃幔帳中去了。
蘇淩回到不好堂,方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天已大亮。
他原本想要多睡一會兒,初冬的早晨雖然不算太冷,但不好堂的客人也來的比平時晚上一些。
可是就在他半夢半睡之時,大門再次被杜恒撞開,大腦袋從門外探出,嚷道“蘇淩,昨晚台詞你可對好了,是不是太用功,起不來了”
蘇淩心中無奈,這杜恒睡得倒也挺死,昨晚自己出去他都不知道。
他這才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乾嘛你,這麼早,我還是剛病了一場,你有沒有點同情心?”
杜恒兩隻大手直晃道“不是俺不讓你睡啊是後堂正廳有人找你”
蘇淩氣的隻想罵人,感覺自己比皇帝都累,有時候當個性命無憂的傀儡其實挺好的,總比自己每天見不完的人,乾不完的事強上百倍?(作者君怎麼,蘇淩你想造反?這才到哪了?再煩,我把浮沉子扶正了!)晉帝劉端咋就想不開呢?
蘇淩隻得嘟嘟囔囔道“這次又是哪個?郭白衣還是浮沉子,蕭璟舒或者穆顏卿?”
杜恒忙搖頭道“不不不,都不是,是四公子蕭倉舒!”
“倉舒來了!快去沏了毛尖茶,我稍後便到。想來好久未曾見過他了。”蘇淩心中一喜,忙道。
正堂之內,蕭倉舒心事重重的坐在那裡,桌上放著新沏的毛尖茶,他也無心喝上一口。
蕭倉舒自不好堂運轉起來後,就不怎麼來了,一則他是蕭府四公子,卻是幾乎龍台的百姓,就沒有不認得的,他父親蕭元徹不想讓不好堂跟司空府有關聯的消息更多人知道,所以他也就避嫌未來了;二則,或許是蕭元徹的授意,徐文若這些日子,總帶他到中書令官邸,有意教他一些草批奏章的事情,蕭倉舒知道這是父親的良苦用心,更是多加留心,處處皆學問。
隻是,今日他突然到訪蘇淩的不好堂,卻是他不得不來的,他心中始終有個要緊事,又不知道能告訴何人,那古不疑雖幾乎天天跟他一處,但文章詩詞無雙,若是論起籌謀事情,卻是跟自己半斤八兩,因此他隻得前來尋蘇淩幫忙。
或許是自己太過於心急,天剛亮便來了,等了蘇淩好久,也不見他出來。
到底還是個頑童心性,在屋中急的來回直轉,抓耳撓腮。
忽的門前響起蘇淩的話音道“倉舒一向穩重,今日怎麼看起來如此急迫呢?”
倉舒一轉頭,一眼看到蘇淩笑吟吟的站在那裡看著自己。
蘇淩的眼中,蕭倉舒依舊是那個目若朗星的少年,隻是比以往更為清瘦了。
蕭倉舒多日未見蘇淩,心中也是頗為掛念,他跟自己的大哥蕭明舒頗為親密,蕭倉舒至今還小心珍藏著蕭明舒生前寫給他的最後一封信,那信來自宛陽驛,信中句句都是誇讚蘇淩的,更是斷定了蘇淩將會成為他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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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倉舒是個喜歡回憶過去的人,他忘不了那個白衣如雪的龍驤將軍,自己的哥哥蕭明舒疼他護他,也忘不了灞南城一襲白衣的蘇淩為他仗義執言,挺身而出。
他有時會恍惚,或許哥哥未死,蘇淩便是另一個蕭明舒。
蕭倉舒過來一把握著蘇淩的手道“蘇哥哥,前番聽璟舒阿姊說,你受了傷,落下了病根,一吸到冷氣,便會咳嗽,可大好了麼?”
蘇淩點點頭道“還有一些,不過不礙事!倉舒今日怎麼有空來了,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情?”
蕭倉舒拉著蘇淩的手,兩人對坐,蕭倉舒剛想說話,卻似忽的想到什麼道“蘇哥哥還未用早膳吧,先吃了些,我們再說話!”
蘇淩知道蕭倉舒突然前來,定然有要緊事情,否則也不會如剛才那般急切,可是想到自己還未吃飯,便忍著急迫的心情,一字不說,心中著實有些溫暖。
蘇淩的心,自親眼所見,親自想清楚了一些人和事的關鍵所在之後,便逐漸變得冷了,若不是如此,那日他定會留那紫衣殺手不死,可是他選擇了毫不留情的殺人。
可是,蕭倉舒這所做所為,讓他心中又泛起絲絲暖意。
蕭家,終究又不同的人啊。
蘇淩不吃,那蕭倉舒執意不肯。
蘇淩隻得在蕭倉舒麵前吃了幾個粟米餅,喝了一碗米粥,這才抹了抹嘴道“這下也吃飽了,倉舒有何事啊?”
蕭倉舒原本想要說,但似乎有些顧慮,隻嗬嗬一笑道“多日不見蘇哥哥,心裡想的緊,便來看看。”
蘇淩笑吟吟的看著他道“倉舒可是不會撒謊的孩子,你定然是有什麼事吧。”
蕭倉舒這才歎了口氣道“蘇淩,我父親和董祀”
蘇淩點了點頭道“你是說,血詔之事是麼?司空也曾來問我,怎麼難道情勢有變不成?”
蕭倉舒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是,一切皆在我父親的掌握之中,那董祀若敢動,定叫他萬劫不複。”
蘇淩這才疑惑道“那是為何事啊!”
蕭倉舒這才歎了口氣道“原本我是不該說的。總是那邊是天子,這邊是父親,我亦是心向父親的,隻是在這件事情上,父親卻是做的過了!”
蘇淩疑道“何事?”
蕭倉舒這才壓低了聲音道“蘇哥哥,可知董後已有身孕的事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