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世家官宦子弟,也皆有官身,自然不能與那些白身才子坐在一處,故而在他們上麵坐了。
這些人在上元節時,已然見識過蘇淩逼人才氣,皆大老遠的便先朝著蕭元徹和沈濟舟行禮。
蕭沈二人隻是淡笑頷首還禮,繼續向上走去。
蘇淩低著頭,悶聲不吭的跟著向上。
卻不想,齊世齋卻忽的伸手將他一攔,臉上仍是帶著笑意道“蘇曹掾,大家都能向上去,您就隻能在這裡坐了的”
蕭元徹聞言,臉色一冷,沉聲道“齊鳳彰,這是何意,蘇淩為何隻能在這麼低的台階坐了?他可是我司空府的人啊!”
齊世齋仍舊滿臉笑容,不慌不忙道“蘇曹掾大才,按說該向上,才不致委屈了。隻是蘇曹掾不過七品西曹掾,咱們這裡論官職不論才學就坐,所以隻能安排到此處。”
蕭元徹因為身邊有沈濟舟,不便發作,隻得冷哼了一聲。
沈濟舟倒是一臉笑吟吟的樂得看戲。
蘇淩卻是一擺手,滿不在乎道“上麵冷,我這人最怕受凍,這裡挺好,不高不低,正好坐了!”
說著蘇淩朝著蕭元徹一拱手道“司空安心向上就坐,我便坐在這裡。”
蕭元徹這才深深看了一眼蘇淩,低聲道“蘇淩,你先在這裡安坐,那些人安的什麼心思,我知道,我能讓他們這麼得逞的?”
說著這才滿臉是笑的和沈濟舟等人朝上去了。
鐘疏、徐顗、孔溪儼見蘇淩停在了他們後麵,先是一愣,忽的明白了為何如此,本想著同蘇淩客套幾句,打個招呼。
可是,這蘇淩座次比自己還低著一些,打招呼豈不是太失臉麵了麼。
想到此處,這些人隻做未見,隻轉過身去,自己安坐了。
蘇淩對此司空見慣。
人心便是如此,你得勢時,恨不得各個與你親善,若是失勢,每個人恨不得多踩上你兩腳。
蘇淩也不以為意,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旁邊的人,見蘇淩是跟著蕭元徹和沈濟舟來的,這兩人他們可是惹不起的,故此都刻意的和蘇淩保持著一些距離。
蘇淩倒也樂得清淨自在。
且說齊世齋引著蕭元徹和沈濟舟繼續向前,走道台階中上處,這才停身,對郭白衣和郭塗一抱拳道“兩位,這裡便是兩位的位置。”
眾人看去,這裡已然和之前隻有座位不同了,除了座位每人座位之前還有一張小桌,小桌上放著些果蔬點心。
郭白衣和郭塗皆向各自的主公拱手後,找了位置各自安坐。
齊世齋這才領著剩餘的人繼續向前。
這次走了很久,已經離著龍煌台很近了,方才停下道“這裡便是兩位公子的位置了。”
蕭思舒和沈坤恭聲向各自父親施禮後,也各自坐下。
再看這裡的桌上,除了果蔬點心,還有一壺酒,旁邊有酒卮。
這一層台階上,倒是有些老熟人,除了蕭元徹的屬下的高官之外,大鴻臚孔鶴臣、太尉楊文先、大司徒蔡伯疆、大司馬魯方皆在座。
齊世齋等兩位公子坐了,又引著眾人繼續向上。
走到最上麵的第六層台階時,這才朝著徐文若、夏元讓和張士佑一拱手道“三位大人,請坐。”
這裡比方才蕭思舒他們的座位更不同,除了應有的果蔬點心和美酒,那椅子卻是寬大不少,還有靠背。
徐文若等人坐下後,齊世齋又引著最後的兩個人蕭元徹和沈濟舟向最上麵去了。
上麵還有五層台階。
第五層台階上,蕭元徹卻發現有一人正端坐,卻是沙涼太守馬珣章。
馬珣章自接受了朝廷封官,先令二子入朝,隨後又親自前往,昨日方才進京。
他見了蕭元徹和沈濟舟來了,忙抱拳實力。
蕭沈二人和他一陣寒暄。
便看到第四第三層台階之上,有兩人走了過來,皆向蕭沈二人敘禮。
左邊一人,紫髯碧眼,目有精光,方頤大口,身材高大,形貌奇偉異於常人。正是荊南地方,荊南侯錢仲謀。
右邊一人,年歲更比他們皆大一些,銀發銀髯,身長八尺餘,姿貌溫厚偉壯,沉穩練達。正是揚州牧,皇室貴胄——劉靖升。
眼下大司空、灞昌侯蕭元徹;
大將軍、渤海侯沈濟舟;
揚州牧、安國侯劉靖升;
荊南侯錢仲謀;
沙涼太守,威烈侯馬珣章皆齊聚一堂。
竟是在大晉皇宮湊齊了可以攪動天下江山風起雲湧的五大巨頭,倒也有些不可思議。
隻是這五個大佬,平素私下裡如何死不對付,可是眼下卻各個滿臉笑容,惠風和暢,倒是真真像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
滿朝文武,皇親貴戚,絕代才子。
一堂彙聚,儼然好一個江山錦繡,萬裡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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