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蘇淩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兩天前便可以下地活動了,今日除了感覺身上還有些乏力,關節有些疼痛之外,其他的便與常人無異了。
那個名叫月兒的女娘,仍是按照以前的習慣,一日三餐,做好了便端到蘇淩的房中。
蘇淩倒也有些懶,頭一日還是讓她喂著吃,可過了一日,這月兒見蘇淩已經可以活蹦亂跳的下地來,蘇淩再讓她喂他時,她便有些生氣的將飯碗放在桌上,叉著蠻腰看著他。一副你自己不動手吃,餓死你活該的模樣。
蘇淩卻還是一副無賴模樣,做出一副難受的樣子衝她道“我還是個病人哎呀,我頭又疼了哎呀,這會兒好暈啊”
這月兒最初還相信,後來卻是看出來他是存心裝出來的模樣,再見他喊時,便頭也不回的出了蘇淩的屋中,到院子的躺椅上曬太陽去了,任憑蘇淩在屋中裝腔作勢,她仍舊無動於衷。
沒有辦法,蘇淩隻得磨磨蹭蹭的下了榻,拿起箸來,自己吃飯,一邊吃還一邊搖頭感歎,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病人呢?
那院中的女娘聽了他這半真半假的埋怨,不由的玉肩輕動,想是偷偷的笑他。
這兩日,蕭元徹和郭白衣也總是來看望他,每次來見蘇淩的時候,張神農也會跟著一起來。
然而,張神農自己從未單獨來過蘇淩的住處。
蘇淩心中明白,為何會如此。
白天燥熱,晚上的時候,蘇淩便會來到院子中,練練自己的刀和劍,折騰到滿身是汗。
他明白,要儘快恢複,練功是最好的臂助。
他練劍或練刀的時候,月兒總是站在廊下,默默地看著他的身影。
不知那白紗後的雙眸裡藏著什麼樣的神情。
她看他練劍或練刀,一直都很安靜,從來不去打擾他。站在廊下,月色灑進來,灑遍她全身,綠衣盈盈,更襯托得她身姿曼妙,俏影靈動。
有好幾次,她給蘇淩遞巾帕的時候,蘇淩總是要忍不住過來揭她臉上的麵紗。
可隻是那手指剛碰到麵紗一角,那月兒已經閃躲開了,站在遠處,氣鼓鼓的看著他,還用纖指指著他。
你為什麼總愛掀我的麵紗?
月兒在紙上寫了問他。
蘇淩這才歉意的朝她一禮,柔柔笑道“月色照在你的綠衣身影紙上,我總恍惚的覺得你是芷月所以總是克製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姑娘原諒”
月兒輕輕點了點頭,又在紙上寫道芷月是你什麼人?你已經不止一次提到她了,她對於你,很重要麼?
蘇淩讀了那紙上的字,眼中滿是對往昔的懷念,目光中滿是深情,幽幽道“她是我妻子如你一樣,也穿綠衣她的笑是這世間最治愈的笑容她對於我來說,便是這世間最重要的人”
然後,他滿臉失落道“我已經好些年未曾再見過她了這次雖然見了師父可是還是沒有半點她的消息。有的時候,我總會覺得,你和她好像,仿佛一個人”
那月兒聽了,不再寫些什麼,隻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蘇淩瞅準機會,那隻手又不老實的伸了過去,又要試圖揭掉月兒臉上的麵紗。
卻被回過神來的月兒一巴掌打在他的手上。
蘇淩嘿嘿笑著,還要再來。
那月兒才急忙站起,跑著躲開了。
“喂,你倒是讓我看看的你的容顏啊商量一下,一眼也好的”蘇淩一臉無奈的道。
那月兒如何理他,鑽進灶房去了。
今日早白天,蕭元徹、郭白衣和張神農照舊前來探望了蘇淩。聽郭白衣說,今日黃奎甲帶了人馬道沈濟舟的營門前討敵罵陣,那沈濟舟在閉營不出了數日之後,今日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或是因為黃奎甲讓那些罵陣的士卒罵的實在過於難聽,那沈濟舟的營中竟真有人出戰了。
先是張蹈逸,再是臧宣霸,跟黃奎甲鬥了好久,竟是不分上下。
這一次郭白衣親自上陣,在後麵壓了陣腳,唯恐有失,這才吩咐了鳴金收兵。
待收了兵,那黃奎甲卻有些不乾了,大聲嚷著乾嘛要收兵,自己殺的正興起,這一收兵,一碗酒都沒有撈著。
說到這裡,蘇淩和滿屋之人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郭白衣這才說,看來沈濟舟營中的瘟病已然好轉了不少,今日出戰的將兵,看起來氣色也好了許多。
張神農這才點頭,告訴他們,瘟病的傳染周期不過七到十天,隻要應對妥善,控製好染病傳播的途徑,那瘟疫便會逐漸消退的。
蕭元徹和郭白衣這才點了點頭。
蕭元徹告訴郭白衣,最多再等兩日,便要擂鼓聚將,再次與沈濟舟開兵見仗。
大軍在舊漳停留日久,糧草消耗太大,此次開兵見仗,要迅速進入決勝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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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白衣也是點頭表示同意。
蕭元徹、張神農等又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告辭。
臨走時,蕭元徹打趣蘇淩說,讓他趕緊恢複,到時開兵見仗,他要打頭陣,殺幾員敵將出出氣。
蘇淩哈哈笑說,那敢情最好,活動活動,殺人怡情
今夜月色清朗,繁星漫天。
蘇淩覺著院中實在狹小,乾脆開了大門,在寬闊的長街之上練起了刀劍。
那月兒也來到大門前,頭輕輕倚在們邊,饒有興趣的看他練武。
月色皎潔,長街和小院滿眼清輝漫漫。
那個白衣少年和那個綠衣女娘就這樣在這清輝之下。
一個英氣勃發,一個恬淡如水。
那一刹那,好像這世間最美的圖畫。
待蘇淩練完了武,又出了一身的汗。
那月兒又拿了巾帕遞在他的手上。
蘇淩方擦了額頭上的汗,便又有一卮茶遞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