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也不做兒女之態，大大方方的受了秦羽三叩，一拍他的肩膀道“起來！既然如此，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兵衛了！身板瘦弱，可以練，功夫，我可以教給你！”
“謝公子！”
蘇淩點點頭，這才當先朝巷子外走去。
那秦羽也拔了拔胸脯，自己現在是公子的親兵衛了，總不能給公子丟人衣服破點，待尋了妹妹，再買不遲，精神上總要提振一些。
蘇淩走了幾步，見身後秦羽挺胸闊步的跟在後麵，心中也是好笑，轉過頭來笑道“這麼快就答應做我的親兵衛，你可知道你家公子的名姓麼？”
秦羽點點頭道“當然知道，秦羽還找了張木板，刻著公子的大名，每日給公子磕頭祈福呢”
“你小子”蘇淩有些意外，這小乞丐竟如此知道感恩，自己當初的一個無意之舉，竟真的救了一個如此摯誠的少年郎。
“公子的大名，我聽到了，暗暗記下了，陳甲，陳公子”
未等秦羽說完，蘇淩連連擺手道“不不，那是假名字我不姓陳，我也不叫陳甲”
秦羽聞言，頓時有些疑惑道“那公子”
蘇淩看著秦羽淡淡一笑，一字一頓道“我叫蘇淩！”
“蘇蘇淩！你是蕭丞相”秦羽驚聲叫了起來，聲音大了不少，隨即他意識到了什麼，立即用臟兮兮的手捂了嘴巴，饒是如此，蘇淩已然可以看到這個小乞丐一臉的震驚。
蘇淩也未打算隱瞞，笑著點了點頭。
秦羽這才壓低了聲音，仍有些難以置信道“公子，真的是蘇淩蕭丞相麾下的將兵長史？”
蘇淩一挑眉毛，淡淡笑道“如假包換怎麼，你知道我？”
秦羽點了點頭道“當然知道了，現在整個渤海城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蘇淩蘇公子的大名啊？”
蘇淩倒真有些意外了，饒有興致道“走，咱們邊走邊說，渤海城百姓都說我什麼？”
秦羽這才並肩和蘇淩走著，將渤海城百姓們談論的有關蘇淩的事跡，諸如救臨亭，襲灞水，計斬文醜這些事情，如數家珍的跟蘇淩說了一遍。
蘇淩還是頭回聽到百姓對自己的議論，不開心那是假的。
秦羽最後道“百姓們都說，蘇公子您是天生將星，還說，大將軍此戰因為你的存在，估計勝不了呢沒想到我秦羽有一天也能成了公子的親兵衛這我妹妹要是知道了，那不得有多高興啊”
蘇淩身形一頓，轉回頭來深深的看著秦羽。
良久，他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
秦羽一愣，低頭道“是不是秦羽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惹了公子不開心”
蘇淩搖搖頭道“不秦羽啊，有個問題我想問問你”
“公子，但講無妨”
蘇淩斟酌了下句子，這才道“此次去郭琿府上，若是你妹妹還活著，一切好說，我定傾力相救可是，你妹妹若是已經被郭琿所害不在這個世上了呢”
蘇淩覺得，終究還是要把這些殘酷的東西告訴這個少年郎。
秦羽聞言，半晌無語。
忽的他蹲了下來，痛苦的抱著頭，渾身顫抖，無聲無息的啜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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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淩知道他很痛苦，雖然他在極力的克製
蘇淩長歎一聲，仍舊一字一頓的問道“若是你妹妹死在郭琿手上，秦羽我問你，敢不敢為你妹妹報仇！？”
蘇淩說著，眼神死死的盯著這個抱頭蹲在地上啜泣掙紮的少年。
“我我”秦羽渾身顫抖更甚。
在他心中，他始終是一個賤不如狗，卑鄙到塵埃的流浪小乞丐，那個人，雖然殺了他的妹妹，可是他是名門望族，他是渤海有勢力的錦衣玉食的公子。
窮苦人生來就是螻蟻，生來就是被那些上位者作踐的
自己這樣賤命一條，如何反抗，報仇，怎麼報仇？
蘇淩看著秦羽這樣，歎息了一聲，知道這一關，這個少年必須要過，這是一個久居下賤貧苦之人的心魔。
蘇淩望著秦羽，一字一頓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說著，蘇淩驀地將腰間的短匕拽下來，擲在秦羽腳下，聲音清冷而不容置疑道“秦羽，你若願意報仇，那就握住這柄短匕，你若窩囊自賤，速速離去我蘇淩，不收窩囊廢做親兵衛！”
“何去何從，一言而決！”
秦羽聞言，不知為何，那瘦小的身體竟突然停止了顫抖，啜泣聲也戛然而止。
忽的，他似自言自語道“我與妹妹相依為命，若是妹妹還有命在那便最好！”
說著，他抬起頭來向著蘇淩淒然一笑，那望向蘇淩的眼神竟漸漸的堅決起來，直到最後，他的笑容完全消失，眼神中滿是仇恨的如刀如劍的神情，他忽的騰身站起，一把抓起那柄短匕在手中。
短匕清光，映照著這個少年堅毅的臉龐。
滿臉的殺氣凜凜。
“若妹妹死，我秦羽千難萬難必取郭琿狗命！”
蘇淩聞言，這才驀地長舒了一口氣，沉沉點頭道“秦羽，恭喜你通過考驗既如此，跟我走罷，我們一起去接你妹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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