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箋舒聞言,喜出望外,忙點頭道“如此甚好!既如此,大兄心中疑惑,還望兄弟解惑啊!”
蕭箋舒從徐顗的表現和話中,已然更加確切地明白了,這是徐顗在向自己示好,而這背後定然少不了徐文若的計較。
徐顗忙道“大兄有惑,弟自然試解之。其實,劉玄漢去了何方,很容易便能推斷出來。大兄可還記得灞城被圍之時,我父親向舊漳蕭丞相那裡寫的信麼?”
蕭箋舒點點頭道“自然記得。”
徐顗這才道“後來丞相回信,已然將如何對付劉玄漢的計策告知了我們。想來是青燕山的人馬去圍了那錫州城了。”
蕭箋舒仔細聽了,卻又疑惑道“若真如弟所言,錫州被青燕山的人馬圍了,那劉玄漢因何不撤兵呢?他自己回去不但解決不了問題,甚至是自投羅網啊!”
徐顗淡淡一笑道“若真的隻有劉玄漢一人回去,當真是自投羅網。敢問大兄,夜裡偷營,可見那張當陽否?”
蕭箋舒聞言,眼前一亮道“的確未見!原來是”
徐顗又一搖頭,淡笑道“若隻是張當陽隨著劉玄漢去了,進不進得去錫州城,仍舊在兩說之間。無他,那張當陽悍勇彪悍,可是半點不懂計謀。但若再加上一人,由他率領劉玄漢的親衛,與錫州城內守軍裡應外合,前後夾擊那青燕山的人馬,敢問公子,劉玄漢可否入得那錫州城麼?”
蕭箋舒一怔道“再加上一人?何人如此了得?”
“關雲翀”徐顗一字一頓地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原來是他!”蕭箋舒驚歎道。
“不錯,我灞城雖然被圍,書信斷絕,但丞相的暗影司還是可以傳遞消息的,前些時暗影司傳來消息,公子可還記得,他們講,那關雲翀已然離開了丞相,單人單騎出了舊漳,往錫州投他結義大哥劉玄漢去了。”??
徐顗不緊不慢地說著,看神色當真是氣定神閒。
“算算時日,關雲翀胯下火雲流霜,日行千裡,夜行八百。他到錫州之時,劉玄漢也該差不多到了。有了關雲翀,再加上張當陽和那些親衛,人數雖少,但將勇兵精,那青燕山的人,本就是大賊,劫掠還好,攻城不過是烏合之眾,如何能阻擋得了劉玄漢入錫州城去。”徐顗滔滔不絕道。
“是也!是也!”蕭箋舒恍然大悟道。
徐顗這才又笑笑道“其實劉玄漢從灞城大營回轉錫州,也是迫於無奈啊。其實他從心向外是不想回去的。其一,他新並沈濟舟軍馬,圍了灞城,一旦城破,灞城糧草軍資之豐,足可匹敵整個錫州。所以他對灞城可謂誌在必得。可是他不得不回去。”
“為何?他可是錫州牧,完全可以孤注一擲”
徐顗笑道“他劉玄漢雖是錫州牧,但是錫州何地也?一則,錫州是劉玄漢的根基所在,劉玄漢奔波這許多年,方有了一州之地,如何能舍去呢?二則,錫州牧是劉玄漢不假,可是真正錫州幕後的操控者,是名閥雍氏和,附屬雍氏一族的其他地方宗族。這些宗族,紮根錫州,莫說子女數代均在錫州繁衍生息,他們每家每戶都富足殷實,錢糧無數。若是正規軍來攻錫州,他們大可不用過於擔心,無非換個名義上的錫州之主罷了。可是青燕山那些人是什麼?大賊!打家劫舍,奸淫擄掠之徒。若錫州真被他們拿下了。怕是那些大族先遭了殃了。到時候不僅僅是洗劫一空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蕭箋舒聞言,心中暗自歎服,更加欣賞徐顗的才能了,連連點頭。
徐顗又道“所以,就算錫州城離此很遠,那些城內大族再如何,也不一定能左右劉玄漢,劉玄漢也不一定回去。但大兄請想,劉玄漢的謀主可是雍氏一族的當家人雍翥啊。他若知錫州被圍,當如何呢?”
“我料,雍翥也是要哦劉玄漢速速返回錫州的。所以,就算劉玄漢千個不想,萬個不想,錫州他必須要回去的正因此故,我料劉玄漢如今人在錫州啊!”徐顗篤定道。
“精妙!縝密!為兄佩服!”蕭箋舒大讚道。
“至於為何故布疑陣,還要留下大部兵力,並由雍翥統領,更在大營中軍大帳豎了劉玄漢的大旗,其實也是無奈之舉。雖然劉玄漢必須要回去,但是形勢所迫,他也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啊。”徐顗不緊不慢道。
“還望弟教之”
“其一,劉玄漢攻我灞城,皆因與沈濟舟聯手。可是他半途並了沈濟舟的人馬,殺了他的主將。依照沈濟舟的秉性,如何不震怒?可是大兄可曾聽到半點沈濟舟對此事的反應麼?好像沈濟舟就似未收到這個消息一般,選擇了緘默。何也?定然是和劉玄漢私下達成了默契,我直攻灞城,待我攻下,灞城之內的錢糧軍械沈占大頭兒,他們占小頭兒雲雲那沈濟舟正與丞相交戰,不想節外生枝,定然同意了。所以,劉玄漢不能撤兵,若撤兵,那沈濟舟那裡他如何交差?沈濟舟豈能容他?”徐顗抬頭看了一眼蕭箋舒道。
蕭箋舒眼神流轉,隨著徐顗的話不住的想著。
“其二,以劉玄漢和雍翥之才,不可能不知道如今正是攻打灞城的良機,丞相幾乎傾全部之兵馬與沈濟舟戰。灞城和龍台皆空虛。一旦劉玄漢攻下了灞城,向西北,兵鋒可直抵京都龍台。天子在那裡,劉玄漢難道沒有想法麼?向東南可以與沈濟舟前後夾攻丞相。可是,一旦劉玄漢退走,這千載難逢的良機,如何還能再有呢?”
徐顗笑吟吟的看著蕭箋舒道“話到這裡,大兄可明白了?”
蕭箋舒這才大徹大悟,點頭道“所以,錫州不得不回,灞城不能不圍,隻能劉玄漢返回,留下雍翥和主力兵馬,圍而少攻,等錫州事畢,劉玄漢再返回灞城這裡果然好一個瞞天過海的計策啊!”
“哈哈,計策雖好,可還是逃不過父親的眼睛,也賴大兄英勇,不懼生死,劫了他的營帳,讓他們的算計徹底化為了泡影!”徐顗朗聲笑道。
此時此刻的蕭箋舒,對徐顗之才已然佩服到無以複加,忽的執其手道“兄弟大才,若我成事,弟為兄之謀主也!”
徐顗一躬掃地道“固我所願,不敢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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