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丁晏一怔,遂拱手道“主公,方才隻顧著止血和查探蘇長史的傷勢,雖然看過傷口,卻未曾留意傷口是如何形成的”
蕭元徹略微點了點頭道“既如此,現在去看”
丁晏這才重又俯身,細細的查探起蘇淩的傷口,過了片刻,他方才重又起身,拱手道“主公,蘇長史的傷口我已然查過了,雖不敢完全肯定,但憑我的經驗,卻也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如何?”蕭元徹不動聲色道。
“從傷口的創麵形成以及傷口的深度和撕裂程度來看,蘇長史當是被銳利的兵刃所傷,看傷口邊緣,當是渤海兵卒使用的長槍。看情形,蘇長史應是正麵麵對敵人長槍,被長槍一槍刺中胸口,槍尖鋒利,直搠而入,貫穿胸口而出想來那敵人出手慌張,故而離著心脈還有四寸左右的距離,若是再近些,怕是神仙難救了!”丁晏緩緩道。
“如此看來,這傷果真是蘇小子與敵人廝殺時所受的”蕭元徹沉吟須臾道。
蕭箋舒卻忽的道“父親,孩兒卻還是有些不明白蘇長史的功夫,在大晉都算的上出眾的,緣何會被兵卒所傷,且傷在當麵,蘇長史竟然不躲不閃,任憑他刺中,這有些不可思議吧。”
蕭元徹聞言,眼神流轉,沉吟不語。
依照蘇淩的功夫,小卒若傷他已然很難,若當麵刺他要害,更是難上加難。
可是這傷莫非此中真的又什麼內情不成?
林不浪冷笑一聲,盯著蕭箋舒道“蕭大公子,你這話好沒道理我家公子雖然功夫好,可是麵對那許多敵人圍困,如何能夠都顧得上,這一槍,定然是公子不慎大公子既然關心我家公子傷勢,為何要揪住這些不放?實在令人費解!”
“你”
蕭箋舒一怔之際,張士佑趕緊拱手道“主公,末將曾看過出事之地,那裡的馬蹄印,腳步印甚多,末將粗略估計,蘇長史當時交手的敵兵,當最少近五百人”
蕭箋舒聞言,陰沉的看了張士佑一眼。
張士佑隻做不知,又道“蘇長史以一己之力,硬抗數百敵人圍攻,已然不易。做到麵麵俱到,更是困難所以,被當胸搠了一槍,也是情理之中。”
蕭箋舒冷笑一聲道“情理之中?林不浪,我且問你,你來時,那蘇淩可還在廝殺麼?”
林不浪冷聲道“不曾,我來時隻見公子一人,倒在地上,已然受傷,昏迷不醒了!”
“這便奇怪了,誠如士佑將軍所言,賊眾上百,蘇淩卻隻有一人一馬。既然受了這如此重的傷,為何那沈濟舟的人馬不趁此機會,要了蘇淩的命呢?卻偏偏要在他重傷之時,放棄攻擊,極速逃走呢?這有些說不通罷!”
蕭箋舒冷笑著看著林不浪道。
“這”林不浪一時語塞,怔了片刻遂道“說不定沈濟舟害怕咱們的兵馬隨時出現,到時他必然難以脫身,所以才會舍了我家公子”
“牽強!既然沈濟舟怕大軍追上,就不會與蘇淩動手,逃命才是當務之急,可他卻下令部眾圍攻蘇淩,費了半天勁,終於蘇淩重傷昏倒,隻需一刀便能要了蘇淩的性命,也不用耽誤太久,偏偏這個時候,就害怕起大軍追來了?這不是笑話麼?”
蕭箋舒寸步不讓道。
“我我來晚了,期間發生什麼,我自然不清楚,我隻知道我尋得公子時,公子就是這般昏倒在地上。”林不浪辯不過蕭箋舒,隻得咬定自己不清楚真實的情況。
“嗬嗬,是不清楚,還是要故意遮掩什麼呢?蘇淩是你先發現的,他身上的傷,到底怎麼回事,林不浪,想必他還需要你幫幫忙吧!”蕭箋舒冷笑不止,咄咄逼人。
“你!你的意思是我一槍搠中了公子不成?你並未親眼所見,為何要血口噴人!”
林不浪怒滿胸膛,咬牙克製道。
“蘇淩重傷,沈濟舟逃走,現場隻有你和他,他的傷不是你做下的,難道還有旁人?”蕭箋舒與林不浪對視,灼灼發難。
林不浪大怒,依舊一口咬定蘇淩是被敵軍所傷,自己不知詳情。
蕭箋舒也仍舊寸步不讓,咄咄相逼。
兩人僵持不下,各說各的。
蕭元徹卻一言不發,盯著蕭箋舒,過了一會兒,又盯著林不浪,眼中一片狐疑,難以決斷。
郭白衣見眼前僵持不下,忽的冷笑幾聲,沉聲道“不知道沈濟舟若是看到我軍營中如此,會不會癡笑我軍啊!”
蕭箋舒一怔道“郭祭酒,你這是何意”
郭白衣冷哼一聲,朝蕭元徹拱手道“主公啊,不論蘇淩如何受傷,從傷口上看,丁醫官已然說了,定是彆人搠中他的,才使他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現在蘇淩生死未卜,滿身是血。他還是因為追擊沈濟舟,為主公計所受傷。我們不想著如何能救護他,讓他轉危為安,卻因為這些虛妄的猜測而爭執不休,豈不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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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徹不語,看向郭白衣。
郭白衣一字一頓道“無論蘇淩如何受傷,他都是倒在追擊沈濟舟的路上的,也定是經曆一番死戰。於公,是為了主公,於私,是為了他的親衛。傷便是傷了,有什麼好懷疑,好指摘的?主公啊,當務之急,是蘇淩的傷勢,我們糾結其他的,是不是對蘇淩太不公了!退一步講,蘇淩若因這傷,醒不過來了,主公,一切又都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