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之毒?那是什麼?”蕭箋舒淡淡問道。
“曼陀,乃是一種花,有劇毒,誤食或吸入過量,會引起頭暈、眼皮重、站立不穩、渾身無力等,這也是褚儀偶爾看到一本醫書中的記載,所以褚儀想到了用它”溫褚儀趕緊叩首道。
蕭箋舒這才緩緩點了點頭道“怪不得我見那沈乾忽然身體不聽使喚,半點躲避的動作都做不出來,原來如此”
蕭箋舒思忖片刻,忽地盯著溫褚儀道“溫褚儀,你處心積慮,做下這局,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溫褚儀忙叩頭,也不隱瞞道“公子想要樹立軍中威望,若當著丞相和丞相麾下眾文武的麵,親自斬殺了那沈乾,定然會贏得丞相的好感和肯定,更能在軍中樹立起您的威望,這對公子來講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蕭箋舒冷笑一聲道“我不是問的這些,我問的是,你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溫褚儀一愣,隨即恭聲道“公子龍台雪袞彆院一事,褚儀深感有負公子所望,雖公子將我逐出,但褚儀不敢有半點怨言,在鄉下時,每每想及此事更是輾轉反側,深深自責今有尊夫人相邀,褚儀不敢不來,但褚儀深知有負公子若是就這樣出現在公子麵前,實難心安,所以才以此計,助公子一臂之力”
說著,溫褚儀又恭恭敬敬地朝著蕭箋舒叩了三叩道“褚儀不敢有半點奢望隻求公子看在此事褚儀做得還算說得過去的份上,能夠收留於我,讓褚儀重歸公子麾下,施展平生所學,以報公子知遇之恩若能如此,褚儀定不負公子知遇之恩,肝腦塗地,再所不惜!”
溫褚儀說完,規規矩矩地跪在蕭箋舒腳下,一動不動,等待著蕭箋舒開口。
蕭箋舒臉色陰晴不定,半晌也未開口,沉默許久,卻忽地開口問道“你做此事,我師尊可清楚?”
溫褚儀不知蕭箋舒此問到底何意,忙叩首道“公子令師尊隻是幫褚儀引開了那些守衛,褚儀也隻是說前去說服沈乾與公子比試,並未告知下毒之事”
蕭箋舒這才一副了然神情,緩緩道“我就說嘛,我師尊雖然行事怪癖,但暗算齷齪之事,他斷然不會做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獨孤嫋嫋道“嫋嫋,這就是你說的師尊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麼?”
獨孤嫋嫋淡淡一笑道“若隻是如此,王前輩也不過是順手而為,嫋嫋所指的可不是單單這件事”
“哦?還有什麼?”蕭箋舒疑惑道。
獨孤嫋嫋這才正色道“夫君,褚儀先生的計策雖然天衣無縫,也算是得手了,更瞞過了幾乎父親身旁的所有人卻唯獨有一人並未瞞過”
蕭箋舒聞言,眼角驀地一陣抽動,神色驚恐道“嫋嫋莫非說的是蘇淩?”
獨孤嫋嫋點點頭道“夫君猜得不錯,的確是未曾瞞過蘇淩的眼睛。那蘇淩本就精通醫術,他看沈乾的異樣,當是猜到了他中毒了”
蕭箋舒大驚失色,顫聲道“所以那停屍房的種種事,就是蘇淩前去調查引起的如此說來蘇淩已然掌握了實證不成?”
未等獨孤嫋嫋和溫褚儀說話,蕭箋舒已然坐不住了,驀地站起身來,來回在房中踱步,神色越發慌亂,似自言自語道“定是如此定是如此!蘇淩定然掌握了實證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蕭箋舒一副大禍臨頭的模樣,忽的一指跪在地上的溫褚儀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溫褚儀你做的好事!”
再看蕭箋舒忽的抄起那篡煞劍,一臉殺意道“事到如今,我隻能取你人頭,好向我父親交待了!”
說著,他根本不等獨孤嫋嫋和溫褚儀反應,張手一劍,朝著溫褚儀項上便砍。
“夫君!”
獨孤嫋嫋臉色大變,大聲喊道,卻是沒有時間阻止蕭箋舒了。
再看溫褚儀,眉頭一鎖,臉上古井無波,隻直直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蕭箋舒來殺他。
蕭箋舒手中篡煞劍呼嘯而下,眼看那劍鋒已然要斬中溫褚儀的脖項,卻不知為何,竟在刹那間停了下來。
溫褚儀偷眼朝蕭箋舒看去,果然看到了他眼中的糾結和不舍。
其實溫褚儀在賭,他賭蕭箋舒惜他之才,並不舍得對他下死手,如今見蕭箋舒如此,他心中更加篤定,那蕭箋舒舍不得殺他。
溫褚儀心中大定,卻更表現的隻求一死,沉聲道“公子若覺得褚儀一人的人頭可換丞相心屬公子,那褚儀但求一死!”
“你!”蕭箋舒進退兩難,忽地一跺腳,用手點指溫褚儀道“滾!趁我還沒有反悔,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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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褚儀卻把眼一閉,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獨孤嫋嫋也看出了蕭箋舒的不忍,這才忽地格格一笑,似玩笑道“夫君,怎麼一聽到蘇淩之名,便如此的六神無主了呢這慌亂得讓嫋嫋都有些不認識了呢!”
蕭箋舒苦笑一聲道“嫋嫋啊這個時候你就莫要取笑為夫了咱們大禍臨頭,大禍臨頭了啊!”
獨孤嫋嫋似笑非笑道“夫君有些危言聳聽了罷那蘇淩真的有這麼可怕?”
蕭箋舒一副無奈的神色道“那蘇淩如今深得我父親的歡心,不敢說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差不了多少這一次,我怕是”
“嘻嘻”獨孤嫋嫋未等蕭箋舒說完,忽地掩唇嬌笑起來,竟是笑得花枝亂顫,彎下腰來。
蕭箋舒見她如此,沉聲道“嫋嫋,竟也取笑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