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魚肚之色,一股人馬約有一千餘人,方涉過滄水,朝著滄水關下行進。
滄水關內的士卒早就看到了有人馬涉水,原本是打算開弓放箭的,但驀地看到這隊人馬竟打了自家顏色的旗號,正中將旗之上更是寫得清楚明白,豆大一個皮字。
那些關城上的士兵這才不敢耽誤,撒腳如飛報知滄水關守將蔣鄴璩。
蔣鄴璩一夜未眠,正心急如焚地在帳中踱著步子。
那皮氏兄弟昨夜被自己派去偷襲蕭元徹的大營,自己也沒指望皮氏兄弟能夠襲破蕭元徹大營,他們的本事也不足以做到這些,在皮氏兄弟臨行之時,自己就千叮嚀萬囑咐,隻需探查一下蕭元徹受傷的虛實就好,且莫戀戰。
這皮氏兄弟可是將胸脯拍的山響,言說將此事包在他們身上,絕無差錯。
可是眼看著這天就要大亮了,兄弟兩個人,一對兒音空信渺,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在蔣鄴璩在大帳中轉來轉去的時候,士兵撒腳飛奔而入。朗聲回報道“報!報將軍!皮將軍回來了現下以涉過滄水!”
蔣鄴璩聞言,心頭一震,頓時來了精神,忙問道“可看清了是皮氏兄弟麼?還有回來的人馬大概能有多少人?”
那士兵略微一愣,回想了一下方道“啟稟將軍,據屬下觀瞧,似乎並未損失太多的人馬,看涉水而回的士卒,跟最初偷襲蕭營的士卒人數不差上下”
蔣鄴璩聞言,頓時大喜道“好個皮氏兄弟,我原本還害怕他們冒進,不能全身而退,看這回來的人數,他們應該隻是襲擾了一番,弄清我交代的事情就回來了!當賞!當賞!”
蔣鄴璩的高興勁還沒過去,那士卒卻砸吧砸吧嘴,猶猶豫豫道“不過不過”
蔣鄴璩聞言便是一愣,沉聲道“不過?不過什麼?”
那士兵隻得實話實說道“將軍我等細細看過,似乎那打著的旗號,隻有皮虎將軍一人,不僅如此,那旗幟之下,也隻有皮虎將軍的身影,不知為何不見皮龍將軍的蹤跡啊”
“嘶——”蔣鄴璩聞言,臉色一變,低頭思忖起來。
“將軍,依下官看來,此事必有蹊蹺”
帳外響起腳步聲,那個留著山羊胡的鄭侗,擺著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邁著方步走了進來。
蔣鄴璩見是他,神色倒是客氣不少,點點頭道“鄭主簿,為何說此事有蹊蹺呢”
鄭侗刻意一笑道“將軍請想若按常理,軍中所打旗號旗幡,當是領軍的主將和主要副將皮氏乃是親兄弟,又在軍中多年,這個規矩是不會不懂的所以無論從哪方麵看,這旗幟都不會打錯若士卒們看得不錯,那便隻有一種可能”
“皮龍戰死了皮氏兄弟打了敗仗!”蔣鄴璩眉頭一蹙,沉聲道。
“是也!是也!”鄭侗點點頭道。
可那士卒聞言,卻仗著膽子插言道“稟將軍、主簿,可我等觀察,皮將軍那一千多部曲,似乎並不像打了敗仗的感覺”
蔣鄴璩聞言,驀地點了點頭的,自言自語道“是啊,這便有些奇怪了,若未打敗,那皮龍去何處了呢?若打敗了,為何去時多少人馬,回來似乎依舊完好無損呢”
鄭侗冷笑一聲道“將軍啊,依鄭某觀之,皮虎此番回來,似乎有詐啊”
蔣鄴璩眉頭一皺道“你是說”
鄭侗緩緩道“將軍請想,會不會有一種可能,皮氏兄弟與蕭元徹的人馬有一場激戰而且皮龍戰死那皮虎被蕭元徹的將佐所擒,乾脆便降了如今領了蕭元徹的軍令,仍帶一千餘人,前來賺我關城啊!”
“嘶——”
蔣鄴璩倒吸一口冷氣,神情不斷變化,自言自語道“若是如此,那這件事就不好辦了”
便在蔣鄴璩猶豫之時,又有一名士卒疾步而來稟報道“報將軍,皮虎將軍率一千人馬返回,此時已到關城門下,正在叩關,請示將軍,是否開關門”
蔣鄴璩心念連閃,卻還是多問了一句道“可看見皮龍?”
那士卒趕緊回道“未曾隻有皮虎將軍一人!”
蔣鄴璩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做了決定道“命神弩營全員集合,各營副將隨我前往關城上一觀!”
“喏!”
滄水關上,蔣鄴璩被諸副將武官簇擁著,登上關城,身前神弩營全員弓上弦,朝著關城下皮虎和皮虎所帶的一千多士卒瞄準,時刻等候蔣鄴璩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皮虎方才還在扯著嗓子叩關,隻是嗓子都快喊破了,也未見有人前來開關門,正心中憋氣,忽見關城上有人影晃動,抬頭看時,正是一臉淡漠神情的蔣鄴璩,還有眾部將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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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皮虎更看到那神弩營全員皆在關城之上,一個個張弓搭箭,瞄準自己和自己的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