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鄴璩用最快的速度,披掛整齊,一挑帳簾,大步走到外麵。
早有士卒牽了戰馬,抬了大槍而來。
蔣鄴璩抄起大槍,翻身上馬,抬頭看時。
卻見整個軍營大半早已化為火海,無時無刻都有士卒在火海中翻滾哀嚎,蒼穹也像著火了一般,紅的可怕。
他心中一沉,暗忖,莫非滄水關今日真的保不住了麼?
不過,令他有些安慰的是,他平素治軍甚嚴,雖然大部分軍營已成火海,可是如今帳外已然聚集了一大片的人馬。
有從未起火的營帳疾速趕來的,也有從火海中拚命逃生趕過來的。
蔣鄴璩粗略看去,不過片刻,已然約有七八千人馬了。
還好,還好,還有殊死一搏的可能。
再看那些士卒,各個眼中悲憤,目中如血。
這是滄水關,是他們心心念念守護了數年的家。
如今被燒成一片火海,更有強敵猛攻。
他們怎麼能不痛心,怎麼能不恨。
沙場無情,男兒皆熱血。
他們一個個眼中含淚,嘶吼著道“將軍,打吧!跟他們拚了!”
“對!拚了!守衛滄水關!”
聲音如怒,嘶吼若狂。
蔣鄴璩心中五味雜陳,使勁的點了點頭,眼中又恢複了堅毅神色,橫槍立馬,一字一頓的大喊道“弟兄們,今日我等與滄水關共存亡,關在人在,關破人亡!”
“關在人在,關亡人亡!”
眼看軍心有複振的跡象,便在此時,卻見兩三個士卒從一旁失魂落魄地跑來,待到眼前,蔣鄴璩發覺正是去尋皮虎的幾個士卒,卻不見皮虎身影。
“你們皮虎呢?”
那幾個士卒淒然喊道“將軍我等趕到皮將軍營帳,那營帳早已被大火燒了大半,我等拚死進去,隻見皮將軍的屍體躺在那裡,人頭早已不翼而飛,我們在燒了一半的屏風上看到了一行血字!”
這幾個士卒,說到此處,唯唯諾諾的不敢講。
蔣鄴璩厲吼一聲道“寫了什麼!講!”
“上寫背諾之人,蘇淩殺之!”
蔣鄴璩眼前一黑,幾乎要從馬上栽下,好不容易方忍住心神,不由的眼角瞪裂,悲慟大喊道“皮虎啊!兄弟蔣某多疑了,對不住你啊!蘇淩,蔣鄴璩與你不死不休!”
蔣鄴璩再不耽擱,大吼一聲道“全軍聽令,即刻馳援關城門,不斬蕭賊,誓不為人!”
“喏!”
再看那七八千人馬,方要整軍馳援關城處,一聲怒喝,由遠及近傳來。
“不死不休?蔣鄴璩蘇某在此候你多時了!”
蔣鄴璩赫然抬頭,卻見煙塵火海處,一隊人馬直衝而來。
離著蔣鄴璩的人馬約有十數丈,那隊人馬左右一分,雁翅排開,從中捧出四人。
卻是兩個白衣公子,兩個黑衣之人。
四人黑白醜俊,相貌各異,卻是凜凜殺意,威壓滔滔。
再看正中那個白衣少年,單手持劍,將左手一揚,冷然道“既然你那麼記掛皮虎,那便讓他與你見上一麵吧!”
話音方落,他左手提著的一物,一道弧線朝蔣鄴璩射去,正落在蔣鄴璩馬下。
蔣鄴璩低頭看時,不由得大驚失色。
此物非彆,正是皮虎血淋淋的人頭,呲牙瞪眼,如同厲鬼。
蔣鄴璩心神一震,卻已然知道了,眼前這個俊逸的白衣公子正是蘇淩。
蔣鄴璩狠狠冷笑道“姓蘇的,本將尋你不見,竟不想你自己尋死前來!那我便取了你項上人頭,祭我的兄弟皮虎!”
蘇淩啐了一口道“呸!蔣鄴璩你懷疑皮虎時,怎麼不想他是你兄弟呢?如今人死了,才來邀買人心!”
蔣鄴璩用槍一指道“蘇淩,彆看你將我營寨毀了大半,但我看你身後最多不過三百餘人,而我身後可是有萬人!你休想等蕭元徹的援軍前來救你!他來時,你已然成我刀下之鬼了!”
蘇淩毫不在意的仰天大笑,一字一頓道“蔣鄴璩啊,我真佩服你莫名的自信殺你,還用不著主力軍隊!不如咱們打個賭啊,看看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一旁的林不冷,忽的冷然道“公子何必與他費口舌,殺了他也就乾淨了!”
卻見林不浪也不打招呼,忽的長劍出鞘,一道流光,宛如流星趕月,弧光芒芒,半空中銀河倒瀉,朝著蔣鄴璩已然轟出一劍。
“當——”
間不容發之際,蔣鄴璩橫槍在手,林不浪的長劍正點在他的槍杆之上,聲音轟鳴,嗡嗡滌蕩。
蔣鄴璩大吼一聲,心中發狠,勞資人多,何必跟你鬥將!
想到這裡,他長槍一揮,厲聲吼道“全軍出擊,殺了他們!”
蘇淩眉頭一蹙,脫口叱道“弟兄們,殺!”
“殺啊——”
兩股洪流,勢若水火,轟然激撞,天地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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