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天子之意,也是鶴臣之意,天子與鶴臣都在虔心禱告,禱告諸天神佛,昭昭上蒼能夠普降天恩,將那蕭元徹早早帶走,魂歸上蒼罷了”孔鶴臣一臉怨毒的低聲道。
武宥聞言,驀地睜大了眼睛,不敢說話,隻沉沉地點了點頭。
便在這時,天子劉端忽地出言道“這兩日,朕心神俱疲,惟願我那蕭丞相能安度此厄阿彌陀佛。”
不知為何,他又將心神俱疲四個字說了一遍,聲音還刻意地加重了些許。
孔鶴臣心中一動,忙叩頭朗聲道“聖上,您為蕭丞相祈福之誠心,天地可鑒,臣等皆感佩在心,深深被聖恩所打動啊!”
他頓了頓又道“隻是,聖上乃是萬金之軀,也要保重龍體啊臣鬥膽請聖上暫移駕後殿,稍作休息隻有如此,才能更好地為蕭丞相祈福啊!”
說著他一叩首,趁著叩首的間隙,用手指輕輕捅了捅武宥。
武宥立時明白,也趕緊叩首朗聲道“臣以為大鴻臚之言甚是,神佛已然感知到了聖上的誠心,想來聖上稍作休息,神佛也不會怪罪的,臣附議!請聖上移駕!”
劉端心中暗喜,表麵上卻一副為難神色,歎了口氣道“唉,朕那蕭愛卿,生死不明,朕每每念及此,皆痛斷肝腸啊安忍離開呢?”
孔鶴臣見狀,忽地長揖一個大禮,帶頭朗聲奏道“聖上隆恩,此乃臣等和萬民之幸也!臣請聖上以天下眾生為念,保重龍體,移駕稍歇才是啊!”
他這一鼓噪,清流們、保皇黨還有牆上草隨風倒的臣工如何不懂,皆高呼萬歲,勸諫劉端暫歇。
劉端這才似有所動,回頭打了稽首,對身後近旁的覺通大師道“大師您以為如何?”
覺通大師口誦佛號,點了點頭道“佛隻在心中既如此,聖上去向何處,何處便是佛家道場有何不妥呢?”
劉端這才點頭道“如此,有勞大師了”
言罷,早有何映近前,將劉端攙扶著,朝後殿去了。
過不片刻,那黃門何映去而複返,來到孔鶴臣和武宥近旁,低聲道“兩位大人聖上憂思苦悶,宣兩位大人前去駕前開解一二!”
孔鶴臣早就料到如此,趕緊拉起武宥,兩人拱手道“臣等遵旨!”
孔鶴臣和武宥走進後殿之時,卻見劉端正靠在一張軟椅上,周圍桌案上擺了瓜果點心,更有一卮香茗,微微地冒著熱氣。
那劉端正笑吟吟地看著兩人,看起來精神十足,絲毫沒有方才的疲憊之意。
孔鶴臣與武宥對視一眼,剛想行禮,劉端擺了擺手,淡笑道“兩位愛卿,此間無人,不必多禮,都坐吧”
早有兩個小黃門搬了椅子,孔鶴臣二人謝過坐下。
劉端又命小黃門給他二人沏了卮茶,笑道“嘗嘗這茶葉,還是蕭元徹給朕的毛尖呢”
孔鶴臣和武宥端起茶卮,抿了一口,孔鶴臣一笑道“茶味澀而重苦,果真是鄉野之好!”
劉端哈哈大笑道“兩位愛卿都是朕的心腹,咱們也就直入正題了,兩位可知道朕喚你們來,所為何故啊?”
孔鶴臣剛想說話,卻一瞥看到劉端身旁站著一個年青的黃門,長得白皙俊美,心中便有了些顧忌。
劉端看了出來,笑道“兩位愛卿,不必多慮,此乃我之心腹,名喚何映,我意等此間法事結束,便宣旨升他為總管公公,兼領大煌彰”
孔鶴臣和武宥聞言,心中暗暗吃驚,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何映,心中暗忖起來。
這一位叫做何映的黃門究竟什麼來路背景,看著麵生,似乎以前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啊,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了呢?權柄更是蓋過了當年聖上的伴伴大監齊世齋。
要知道,當年的齊世齋,最終也隻是大鳳彰,也就是內廷皇後所居的鳳彰殿一殿冠於名前罷了。
可這年紀輕輕的何映,竟然是總管公公,兼領大煌彰!
所謂大煌彰,便是龍煌殿和鳳彰殿內官一把手,一個是天子居所,一個是皇後居所,這就意味著,這個何映,可不隻是內宮當權,聖上是有意將內外諸事皆委任於他了!
還有,這總管公公可是實打實的階同正一品!
孔鶴臣和武宥不清楚眼前這個喚作何映的青年是什麼來路,正不知如何說話。
卻見何映朝兩人微微拱手,不卑不亢地緩緩道“奴才何映久聞兩位大人之名,今日總算一處相談此後,還請兩位大人多多指教提攜則個才是啊”
說著,他又是深深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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