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輕響,一枚已經深深嵌入蘇淩身體內的匕首緩緩的掉落在地上,傷口處黑紅色的血汩汩流出。
浮沉子深吸了一口氣,雙掌交叉,其上真氣愈濃,又拍在蘇淩的後背之上。
隨著源源不斷的真氣輸送到蘇淩的體內,蘇淩身上插著的匕首,也不斷地從他體內被逼出,終於,最後一枚匕首被逼出後,浮沉子已然滿頭大汗。
使勁地喘息著,浮沉子由於真氣耗損了許多,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他使勁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從懷中摸出一枚丹丸,給蘇淩塞進嘴裡。
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道“道爺為了救你,耗損這真氣,一年半載是恢複不了了唉,道爺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了”
浮沉子將蘇淩放在一邊躺著,自己又盤膝打坐,過了一陣,他的臉色才稍有恢複。
“牛鼻子不浪”
蘇淩不知何時蘇醒,低低地喚著兩人的名字。
浮沉子和林不浪幾乎在同時,一個睜眼,一個猛然回頭,見蘇淩已然醒了,趕緊湊近齊聲問道“蘇淩(公子),你感覺怎麼樣”
蘇淩緩緩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牛鼻子,不浪,謝謝你們”
林不浪見蘇淩醒來,臉色似乎也好了不少,這才心中稍定。
浮沉子一瞪眼,頗沒好氣道“蘇淩,你不聽道爺話,活該如此,道爺不讓你進這什麼破洞,你偏不聽就趁多給你插幾個窟窿”
蘇淩擠出一絲笑意道“牛鼻子你也甭上火,芷月身陷在此處,蘇淩就算是死也必然會進來的”
浮沉子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來,打了個稽首,一本正經道“紅塵癡男女,實在麻煩,好在道爺看破紅塵,赤條條一人,了無牽掛要不這世間之事,實在麻煩”
他看了蘇淩一眼,似有深意道“當初道爺勸你跟我一起去兩仙塢修行,你執意不肯,若是跟了道爺去,怎能有今日之事話說現在也不晚啊,蘇淩啊,要不你再考慮考慮跟道爺我走?”
蘇淩隻當他說笑,淡笑著擺了擺手。
“虧得道爺隨身攜帶了秘製的丹藥,才能給你止住傷處的血,你又有虺蛇膽護體,如今也就是多休養休養,並無大礙,隻是可惜了道爺保命的寶貝”浮沉子一臉舍不得的道。
蘇淩聞言,神情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浮沉子趕緊擺擺手道“彆多想,這是好丹藥,沒摻彆的,沒有毒啊!”
蘇淩這才又笑了起來。
可是不知為何,卻忽的眉頭一蹙,一臉無奈道“如今那範無救已死,芷月所占歐盟之毒,再也無解了”
一句話說出口,他不由的百抓揉腸般的難受。
三人皆沉默不語,忽的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三人回頭看時,正看見那個謝必安。
此時謝必安神情淒然滄桑,正伏在範無救的屍體前,用手在他屍身上翻動著,似乎在找著什麼。
“這謝必安竟然臨陣倒戈耗子動刀窩裡反,這倒是道爺沒想到的”浮沉子低聲道。
蘇淩不語,盯著謝必安的一舉一動,似乎在想著什麼。
謝必安為什麼突然對範無救下殺手?他可是與範無救同是陰陽教的人,方才那一劍,出其不意,一出手便是殺招,根本不給範無救反應的機會。
看樣子,他是一定要範無救死了。
又聽他的話,似乎他與這範無救,甚至整個陰陽教都有極深的血仇。
可是既然如此,為何他還會為陰陽教效力?
蘇淩百思不得其解。
卻見謝必安在範無救的屍身上摸索了許久,這才從他內裡衣衫中翻出了一個小包,打開之後,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瓷瓶,赫然出現。
他這才舒了一口氣,將那白瓷瓶托在掌中,緩緩起身,又似十分厭惡地瞥了一眼範無救的屍體,用腳又踢了一下,這才轉身,朝著蘇淩三人的方向,緩緩的邁了幾步。
與他們相距還有數丈,他緩緩的停了下來,將掌中的白瓷瓶朝著蘇淩三人晃了晃,沉聲道“你們要找的東西,我已經找到了就是這白瓷瓶能解那女娘的毒”
蘇淩三人皆神情一凜,一臉的戒備。
蘇淩掙紮著站起身來,沉聲道“謝必安莫非你想以此為要挾,讓我們放你一條生路麼?”
謝必安不置可否地淡淡道“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昨日黃昏借宿之人,竟然就是你蘇淩啊若早知如此,我定不會收留你們的”
蘇淩眉頭微蹙,一字一頓道“謝必安你雖殺了那範無救,但是你屠了草廟村滿村更為陰陽教,欠下了累累血債不要以為你殺了範無救,我們便能放你離開今日,你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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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必安忽的仰天慘笑,眼中一臉的滄桑和生無可戀,喃喃道“不就是死麼?數年之前,我便該死了隻是,我當時貪生怕死,才苟活到現在可是,卻讓我因此飽受煎熬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死了痛快!”
他緩緩看了蘇淩一眼道“蘇淩啊,當年我若有你這般深情和決絕,也不會鑄成如此多的錯啊造化弄人,命數天定,這賊老天為何不讓我早些遇到你呢”
蘇淩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感慨。
“你放心,謝必安罪孽深重今日你們不動手,我也會自行了結的這解藥,給你算作我最後的救贖罷!”
說著,他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揚手將那白瓷瓶扔到蘇淩的腳下。
謝必安一係列的行事,大大出乎了蘇淩三人的意料。
蘇淩一把將那白瓷瓶拿在手中,又狐疑地看了謝必安一眼,小心的將白瓷瓶的塞子拽掉,用鼻子輕輕的嗅了嗅。
“放心,不是毒藥,這確實是解毒的”謝必安淡淡道。
蘇淩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張芷月被縛的柱子那裡走去。
林不浪低聲道“公子,小心有詐!”
蘇淩搖搖頭低聲道“他若對我不利,方才就不會對範無救突然出手我且信他一次”
蘇淩來到張芷月近前,見她被繩索緊緊的縛在柱子上,白皙的手臂上已然被勒出了數道深痕,不由得心疼至極,眼眶一熱,淚水潸然。
“鏘——鏘——”
蘇淩再不猶豫,江山笑劍光一閃,將繩索砍斷。
張芷月如木雕泥塑,一點反應都沒有,整個人因為繩索突然的斷開,向前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