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聞言,故意裝出一副吃驚的神色,趕緊站起身來,朝著管道通抱拳道“原來如此,失敬失敬!”
管道通一臉得色道“蘇老弟,實不相瞞,此次帶領這些信徒前往天門關,便是我兄長刻意交給我的任務,這差事苦雖苦了點,但以前從未出過什麼岔子,原想著是來鍍鍍金,掙些功勞,回去我在教中的地位也能再升一升誰曾想,那蕭元徹老賊竟然多虧有了蘇老弟啊!”
說著,他得意的看了蘇淩一眼道“這次有驚無險的回去,我必然地位上升,老弟是我舉薦的人,誰敢為難你?再說,我若不行,不還有我兄長嘛!怎麼樣,蘇老弟,跟我去陰陽教吧!”
蘇淩眉頭緊鎖,似猶豫再三,忽地一甩手,朗聲道“罷罷罷!原是如何我也不會去的隻是感念管道兄一片摯誠,有管道兄為我做主,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既然如此蘇某恭敬不如從命了!”
管道通哈哈大笑,拍了拍蘇淩的肩膀,似刻意安慰道“我神教正是用人之際,蘇老弟大才,定然有用武之地,前途不可限量那就,一起走?”
蘇淩點了點頭又道“隻是,說好了啊,我可一點入陰陽教的心思都沒有是道兄您苦口婆心的勸解,蘇某是為了不負道兄的一片心意這才”
“自然!自然!老弟,把你的心放肚裡,你就安心跟我入陰陽教吧!”
管道通哈哈大笑。
蘇淩這才跟著這些道士,追上那二百餘百姓信徒,一頭紮進大山,繞著蕭元徹的大營,朝天門關去了。
蕭元徹大營,中軍大帳。
燈蠟輝煌,蕭元徹居中坐在書案之後,眉頭微蹙,似乎想著什麼心事。
旁邊軟榻之上,郭白衣半躺半坐,微閉雙目。
往下看,左側郭白攸、程公郡,右側張士佑、張蹈逸。
這些都是蕭元徹麾下的核心成員。
這些人都未說話,似乎等著什人。
片刻之後,營帳外響起腳步之聲,帳簾一挑,夏元讓緩步而入,朝著蕭元徹一抱拳道“主公蘇淩和那些已經順利的出了營帳”
蕭元徹這才點了點頭,問道“士卒們可安撫好了蘇淩這一折騰,這些士卒睡不安穩了”
夏元讓忙道“已然安撫過了,現下他們已然各回各營去了末將隻說,此乃一個小小的突發事件,如今大敵當前,以天門關為重,他們也就未疑其他”
蕭元徹點了點頭,忽地寒芒一閃道“元讓,這幾日你多辛苦辛苦,一者根據伯寧傳遞的消息,雖是整備大軍,攻伐天門關,二者給我看好了那些士卒,若是誰敢私下議論今晚之事,格殺勿論!”
說著嗎,他又語重心長道“蘇淩潛入天門關陰陽教的事,一定要保密,這可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情,一旦走漏風聲,後果不堪設想元讓,我想不用我多說,你心裡也是清楚的罷!”
夏元讓趕緊拱手道“是!末將定當全力以赴!絕對不會走漏風聲!”
蕭元徹忽地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許驚虎那裡,有什麼反應?”
夏元讓一怔,心中一凜,暗忖,看來蕭元徹已經在心中對許驚虎有所戒備了。
他暗自歎息,遂道“他並不知情,隻是見有士卒集合,這才也集合了他的中領軍的人馬,隻是蘇淩行動迅速,他剛集合完畢,我已然率軍回來了他不知蘇淩已然離開的事情!”
蕭元徹沉沉點頭,忽地又道“灞城呢?有什麼動靜”
夏元讓心中有是一凜,他明白蕭元徹表麵問的是灞城,其實話裡的意思是想問蕭箋舒是否聽到什麼風聲了沒有。
夏元讓忙道“灞城離此太遠,自然是什麼都不清楚的,箋舒公子和文若令君這些日一心撲在向前線籌措軍糧一事上,自然是無暇分身的。”
蕭元徹這才淡淡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個苦差事,箋舒在之前灞城被圍,舊漳被圍之事上,做得不錯,更是率軍來援,今次又在籌措糧草上頗為儘心儘力,也罷等班師朝見天子,封他個侯爵罷!”
夏元讓可是知道蕭元徹這句話的分量。
蕭元徹三子,隻有蕭箋舒實授五官中郎將,蕭思舒和蕭倉舒皆無官職。
如今,蕭元徹更是當著這些心腹許諾,待戰事結束,要封蕭箋舒侯爵。
這可是三個兒子中,第一個封侯的人啊,這個侯爵的重量自然不言而喻。
再加上,這可是蕭元徹當著這許多舉足輕重的人親口許諾,自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夏元讓克製著自己的欣喜,抱拳道“末將替箋舒公子謝過主公了”
他一邊謝恩,一邊暗自禱告,箋舒啊,箋舒你馬上便要封侯了,這個節骨眼上,可千萬彆在惹出什麼事情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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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徹淡淡道“不必謝我,那是他該得的!”
便在這時,帳簾一挑,一個侍衛弓腰小跑,來到蕭元徹近前壓低了聲音道“主公門外那人請示主公,他現在進來,可合適?”
蕭元徹點點頭道“讓他進來罷”
那侍衛又小跑下去,片刻之後,伯寧緩步走了進來,此時卻是換了一身嶄新的暗影司的官服,神情依舊陰鷙,半點沒有受重傷的痕跡。
這裡麵張士佑、張蹈逸這倆武將,郭白攸和程公郡這倆謀臣,可是都聽說了,蘇淩執劍刺伯寧重傷,他們雖然也知道是演戲,可是那刺的一劍,無論如何都做不了假的。
可眼前伯寧完好無損,根本沒有受傷,他們不禁疑惑訝然起來。
伯寧拱手朝蕭元徹道“屬下伯寧前來向主公交令!”
蕭元徹淡淡一笑道“很好伯寧啊,辛苦你了那一劍沒有傷到你罷!”
蕭元徹少見地跟伯寧說了句辛苦。
伯寧受寵若驚,單膝跪地,拱手道“多謝主公掛念屬下無事!在那之前,屬下已然內襯了軟甲再說,蘇長史那一劍看起來凶猛狠戾,其實他在半途時已然卸了力量”
那些人這才恍然大悟,皆哈哈笑了起來。
“隻是蘇長史卻是遭了罪的雖然”
伯寧說到此處,不由的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蕭元徹,似征詢他的意見。
蕭元徹似乎心情大好,擺擺手道“但說無妨!”
伯寧點頭道“雖然蘇長史穿了主公親賜的金絲軟甲可那幾十鞭子卻是實打實的打在他的身上再加上屬下害怕鞭子將他的衣衫抽爛,萬一露出了那軟甲暴露了,所以多數鞭子還是抽在了他胳膊和雙腿上的端得是血淋淋的”
蕭元徹也頗為感慨的一歎道“蘇淩以己設下這苦肉計的確是不惜此身啊諸位要多多想一想我希望,為了我們的大業,諸位都能如蘇淩那般不惜此身!”
眾人皆是一肅,恭聲稱是。
蕭元徹又想了想道“渤海戰事結束後,蘇淩便也實授虎翼將軍,加封亭侯罷與箋舒的討賞折子,一起遞給天子!”
眾人聞言,皆是神色一恭道“主公賞罰分明我等讚同!”
夏元讓聽聞此言,心中一動。
蕭元徹先封了蕭箋舒為侯爵,他原以為真的是覺得蕭箋舒功勞甚大而真心為之,可是如今看來,他封蕭箋舒,隻是為了引出蘇淩封侯一事。
想到這裡,夏元讓心中黯然,不過轉念一想,總是蕭箋舒封了侯爵,在蕭元徹的兒子中拔得頭籌,蘇淩雖然也要封侯,可怎樣也隻是個做臣下的。
想到這裡,他也就釋懷了。
蕭元徹說完這些,又看著伯寧道“蘇淩出這大營,可還順利?”
伯寧忙道“還算順利,隻不過”
“隻不過?”蕭元徹眼芒一閃,沉聲道“隻不過如何?”
伯寧忙道“不敢隱瞞主公蘇淩等人逃至大營營門前,按照之前的計劃,營門是虛掩的可是屬下聽屬下的人來報,不知為何,那營門的鐵鎖鏈竟然牢牢地將營門鎖了”
“嗯?!”蕭元徹聞言,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伯寧小心翼翼地又道“屬下還未查清,這鐵鎖鏈是守門士卒聽到示警才鎖了,還是有人授意,刻意為之!”
蕭元徹勃然大怒,一拍書案道“好賊子!竟然背後捅一刀!幸虧蘇淩是出去了要不然這所有的計劃都落空了!可恨!可惱!”
說著,他眼中滿是震怒和殺意道“還查什麼,是誰當值值夜,都給我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