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徹哈哈大笑,用手點指蘇淩和郭白衣道“你們兩個一唱一和的,以為我不清楚你們在跟我唱戲啊目的就是讓我同意,重新起用張蹈逸和臧宣霸是不是啊?嗯?”
蘇淩和郭白衣見自己的心思被蕭元徹戳破,皆是臉色一紅,也不狡辯,同時點頭。
郭白衣方拱手道“大兄,雖然我和蘇淩唱了出戲,但目的是好的,您方才已經答應了,可不能再反悔了啊!”
蕭元徹淡笑點頭道“不反悔哪能夠反悔呢?你們說的也是極有道理的,張臧二將的確是分兵攻伐青燕二州的不二人選”
蘇淩也笑道“丞相,其實這兩個人身為主將,已經比較萬全了,但是,為了更有把握,小子覺得,他們身邊應該再配上一個腹有謀略之人,這樣才可保萬無一失啊!”
蕭元徹揚了揚眉毛道“哦?蘇小子心裡可想好了人選了?”
蘇淩點點頭道“蘇淩保舉一人,就任分兵這路人馬的軍師這個軍師職位,非許宥之莫屬啊!”
“張臧二將善戰,許宥之善謀,可招降之敵將,許宥之說之,不可招降之將,張臧二將戰之,兩廂配合,方是天衣無縫啊!更何況,那許宥之之前便因主公不用他,而牢騷頗多,如今將分兵後的軍師之位給了他,他豈能不感激涕零,如何不效死命乎?臣郭白衣附議!”
蕭元徹略作思考,點了點頭道“大善!看來這許宥之,我還真不能太冷落了他,這裡麵用的著他的地方,還很多呢既如此,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了!”
三人計議已定,又說起了閒話,但無論說什麼,三個人都似有似無的刻意回避了有關天門關屠城這件事。
正說之間,便聽到車攆外有士卒朗聲報道“報丞相,我們離著天門關城門已經不足百步了,夏元讓將軍已經帶領了人馬,在城門下迎接!”
蕭元徹淡淡道“知曉了,即刻傳令停止前進,落轎!”
命令既發,刹那間傳遍了整個隊伍,不過數息,隊伍便停止了前進。
有小校一路飛跑過來,將蕭元徹所乘的穹頂大車車簾撩開,蕭元徹在前,郭白衣和蘇淩再後,三人下了車攆。
蕭元徹下了車攆,並未邁步向前走,卻是負手而立,抬頭朝著天門關城門處看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蘇淩站在蕭元徹的身後,隨著他的眼神看去的方向,也朝城門處看去。
“嘟——嘟——嘟——”
便在這時,號角聲此起彼伏,蒼涼雄渾,響在半空之中。
城門之下,原本一片黑暗,驀地無數熊熊燃燒的火把,隨著蒼涼雄渾的號角聲被舉在半空。
刹那間,整個城門下,照如白晝。
蘇淩趁著燃燒的火把看去,卻見城門處兩側,分列著無數的甲胄鎧士,一個個手擎火把,腰懸佩刀,神情莊肅,排列的整整齊齊,威嚴不可侵犯。
又過了片刻,城頭之上,隨著號角激昂,緩緩的升起一杆大旗,隨著大旗升的越來越高,大旗舒展開來,飄揚在風中,獵獵作響。
蘇淩看得清楚,乃是一杆紅底黑字描著金邊的將旗,旗上的字看的分明。
上寫大晉灞昌侯,丞相——蕭!
蘇淩知道,這杆將旗升起來,昭示著從現在開始,天門關將真正迎來自己又一位主人,蕭元徹。
從此之後,從這裡開始到舊漳城,都將是蕭元徹的勢力控製範圍。
隻是,這裡隻是蕭元徹滅沈濟舟的重要一步,他最終的目的,便是那渤海城,他在等待著成為渤海城的新的,也是唯一的主人。
蘇淩忽然覺得自己的格局還是小了,渤海五州,蕭元徹應該並不滿足吧,天下,整個天下的主人,才應該是他終極目標!
蘇淩剛想到這裡,那號角驀地變得更加雄壯激昂起來。
蘇淩閃目看去,卻見天門關城門處,再次有了變化,這一次,塵土飛揚,更有馬蹄踏踏,嘶鳴聲聲。
一時之間,煙塵激蕩,整個大地都微微的顫抖起來。
蘇淩正不知何故,卻見煙塵翻滾之中,一隊重甲騎兵,皆金甲金盔,在火把的照射下閃著金鱗般的光澤,其勢昂然,其威赫赫。
這隊重甲騎兵,繞著整個城門方圓,來回行進了幾趟,然後分成兩隊,左右一分,從正中捧出一員大將。
但見此將,穩穩的坐於馬上,不動如山,烏金甲,烏金盔,盔明甲亮。手中托著一杆追魂長槍,冷芒閃爍,胯下一匹烏騅神駒,烈馬追風。
好一員大將,真真似天神下凡,威風八麵。
但見那員大將,催馬向前,那烏騅馬唏律律一聲長嘯,四踢趟帆朝著蕭元徹的身前狂奔而來。
離著蕭元徹身前還有數丈的距離,那大將一勒馬韁,翻身下馬,疾步走到蕭元徹近前,單膝跪地,抱拳朗聲道“末將夏元讓,前來接駕,恭請丞相入天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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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徹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很好!元讓,我去陰陽教的這段時辰,天門安否?”
“回稟主公,天門關一切皆安!”夏元讓朗聲回道。
“很好!元讓,你辛苦了!起來吧”
“諾!”
夏元讓站起來,複又上馬,將馬帶到左側,等候蕭元徹入關。
蕭元徹朝著左側郭白衣看了一眼,又朝右側的蘇淩看了一眼,大袖一揮,朗聲道“諸位,隨本丞相入關!”
“諾!——”
身前身後,所有將士皆朗聲應諾,隊伍齊齊動了,朝著天門關城內開赴而去。
蘇淩陪在蕭元徹的身旁,一邊超前走,一邊注意的觀察著。
但見最前方穿過重甲騎兵的列陣後,便是步軍列陣,一樣的整整齊齊,單膝跪地,抱拳拱手低頭,待蕭元徹走近之時,同時齊齊喊道“恭迎丞相入關!”
蕭元徹十分滿意地朝他們揮手點頭,他們才起身,歸在蕭元徹的隊伍之後,列陣向前。
再往前走,蘇淩看到左右兩側相迎的都是一些熟悉的麵孔,左側的乃是武將,右側的乃是文臣。
在左側,蘇淩看到,張士佑、於白河、夏元謙、謙、蕭子真、蕭子洪、蕭子明等將,一臉喜色和恭敬,皆是單膝跪地,拱手迎候。
在右側,蘇淩看到,程公郡、郭百攸、劉子曄、許宥之等一乾文臣,皆是躬身行禮。
蕭元徹心情看起來很好,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朝著他們頻頻點頭,揮手示意。
而氣氛也變得熱烈起來,整個城門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無比的喜悅神色。
穿過城門之後,蘇淩更是被眼前的景象吃了一驚。
如今已然是後半夜的時辰,可是,所有天門關中的店鋪、樓閣、房舍皆張燈結彩,每家每戶都點著燈,不曾熄滅,所有的百姓,無論男女老少,黑白醜俊,也無論是士紳大戶,還是販夫走卒,皆跪在天門大街兩側。
蕭元徹所過之處,所有的百姓,齊齊叩拜,說著許多諸如恭迎丞相,丞相威武,丞相福澤齊天等等的恭迎的話語。
蘇淩看去,這些在道路兩側跪拜迎候的百姓,一眼望不到邊際,應該是你全關城的百姓都來了。
蕭元徹也有些意外,不過過了一陣,便適應了不少,表情含笑,朝著道邊迎跪的百姓黎庶不斷的揮手致意,點頭微笑。
也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丞相萬歲,一時之間,丞相萬歲的呼喊之聲此起彼伏,山呼海嘯,不絕於耳,氣氛再一浪高過一浪的山呼萬歲聲中,達到了頂峰。
蕭元徹十分滿意,誌得意滿之下,頻頻招手,朗聲大笑。
卻在此時,郭白衣壓低了聲音朝蕭元徹道“主公,以為如何啊?”
“民心所向天門關永為我軍之關隘也!”蕭元徹大笑道。
郭白衣卻是似有深意的淡淡頷首,遂道“隻是,如此擁戴主公的庶民和百姓,如此期望主公萬歲的庶民和百姓,主公可還舍得屠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