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鄺,你所謂的陰陽天道,不過是魑魅魍魎,而我主的天道,才是扼殺你們這樣宵小的煌煌之威!”
伯寧說罷,眼神灼灼地看著呂鄺。
呂鄺整個人的氣勢刹那之間變得沮喪而低落起來,蹬蹬蹬地朝後麵退了數步,麵如死灰,眼中的一切光芒都消失不見,隻剩下最後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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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寧卻又開口道“既然告訴你了,向我伯寧告密此事的是忘機,那也不妨就把事情說得再清楚一些吧”
“忘機告訴我和主公,事實上,在蒙肇還沒有死前,他已經感應不到你體內的噬心蠱的波動了所以,當時蒙肇就猜測你已經擺脫了那噬心蠱,但你具體用什麼手段擺脫噬心蠱的,他也不敢確定”
“忘機還告訴我,現在的呂鄺,隻是裝瘋賣傻而已,因為你呂鄺明白,天門關無論如何都是保不住的,就算你神誌恢複清明,同那周昶一起攜手據守天門關,天門關的兵力遠遜於我主公的十數萬大軍,所以天門關陷落是早晚的事情因此,呂鄺,你輾轉反側,終於想到了最後的毒計!”
“當初,蒙肇與你關係十分融洽之時,曾秘密地來過你的守將府,你與他秉燭夜談,都覺得,一旦我軍來攻,天門關十有八九不會保住的,蒙肇處於私心,以為我主公即便攻下了天門關,也會先到你守將府,親自將你抓住,天門關情勢安定後,再幾種呢精力攻打陰陽教總壇。”
伯寧滔滔不絕的,將此中密辛和盤托出。
“而你呂鄺,也覺得我主公必然先拿下天門關,你想在最後時刻,致我主公於死地,然後重新複奪天門關所以,你與蒙肇一拍即合,他假意助你,你假意以拱衛陰陽教和陰陽煞尊的名義,共同定下了這個毒計,他陰陽教的教徒加上你手下的心腹,秘密的將守將府的地下全部挖空,連成了一個龐大的一體的地下通道,然後你和蒙肇將守將府地下通道的各個方位,皆埋藏好了黑火藥,用一根引線,將所有的黑火藥連在一處。”伯寧聲音低沉,卻說的清楚明白。
呂鄺的所有的幻想漸漸破滅,頹然的低頭無語。
蘇淩靜靜的聽著,心中也是震驚無比。
原以為,這呂鄺是一個沉迷於陰陽邪教不可自拔的荒唐神棍,沒曾想,他竟然是為了天門關,為了能夠殺了蕭元徹,自導自演了這麼大一場戲!
如此看來,這呂鄺,倒也頗有些臥薪嘗膽的感覺。
蘇淩不由得對呂鄺刮目相看起來,更覺得需要重新審視他一番。
伯寧繼續道“你們做好了這一切之後,將引線頭人放置在你修建的丹房的一層,一張四角桌下的一塊木板之下。而你,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也為了不讓人發現這丹房乃是點燃守將府地下所有黑火藥的源頭,便以沉迷陰陽教為由,自鎖於丹房之內,甚至不惜疏遠你的女兒,好讓你守將府上下人等,更加的相信你是沉迷陰陽教不可自拔!”
“於是,過了不多久,整個天門關的人,都知道了,天門關守軍主將呂鄺,是一個沉迷於陰陽教的荒唐之人了而你,日日夜夜的在丹房之中,等待著最後反戈一擊的時刻到來!”
伯寧說到這裡,深深的看了呂鄺一眼,沉聲道“呂鄺你這個人真的很厲害,你騙了所有人,甚至騙了我暗影司和我主公若不是當時你與蒙肇謀劃之時,那忘機一直在一旁,聽得真真切切,蒙肇也沒有背著忘機,怕是今日,你還真就得手了呢!”
“呂鄺伯寧不得不說一句,你這個人,倒是真的讓伯寧佩服啊!”
眾人聞言,也不由得皆搖頭感歎,唏噓不已。
郭白衣和蘇淩對視了一眼,同時一歎。
“父親原來你”呂秋妍靜靜的聽著,剛開始還在小聲啜泣,直到後來,她看向呂鄺的眼眸,震驚之餘,滿是激動和敬重。
原來,自己的父親,從來都沒有變過,他所做的一切,他的自汙,都是為了殺蕭賊,保衛天門關啊!
浮沉子也是連連感歎,心中五味雜陳。
“所以蘇長史”
伯寧說到這裡,忽的看向蘇淩。
蘇淩不明白伯寧為何會突然喚自己,忙拱手道“伯寧大人,有何見教?”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你應該明白,為何主公給了周昶一個納降的機會,而執意要殺了一個所謂被陰陽邪教迷了心智的神棍原因了吧”伯寧一字一頓道。
蘇淩驀地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感慨道“周昶可說之,畢竟敗軍之將,而呂鄺,卻從未放棄殺了丞相的念頭一個為了殺了丞相,而不惜代價的人,自然不能留著!”
伯寧點了點頭道“誠如蘇長史所言,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當忘機將此中密辛告訴主公和我之後,我們便定下了一個順水推舟,將計就計的計策!”
“先故意讓浮沉子以為我們對他沒有任何的警惕和戒心,由他進入這守將府中,而忘機在半路將那枚有毒的丹丸以解呂鄺噬心蠱的名義,由浮沉子親自帶給那呂鄺我們事先將西牆處的兵力調走,好讓浮沉子能夠進得來著守將府,然後在暗中觀察,看看那呂鄺會不會服用這丹丸,一旦呂鄺服用了這丹丸,必然在不到半個時辰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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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藏在暗處,卻看到浮沉子竟然領著呂氏父女出了這丹房,就已經猜到,那呂鄺沒有服用丹丸,否則他也不會好端端然後我們依舊未曾拆穿呂鄺,而是阻了浮沉子的去路,這才自然而然的驚動了丞相,丞相也就自然而然的帶著蘇長史和郭祭酒前來!”
“到了此時,那呂鄺終於圖窮匕見,演了一場瘋癲的戲碼,目的是為了拖延時辰,好讓那黑火藥的引線燃儘,進而,隨著守將府一炸,一切灰飛煙滅!”
伯寧說著,看向呂鄺道“呂將軍,你的計劃不可謂不周全,所以,當這守將府黑火藥的氣息和濃霧彌漫時,你應該覺得,你已經成功了對不對!”
“對我以為,我終將成功,我隱忍了這許久,我自汙了這許久,一切,一切都結束了可是哈哈哈哈哈哈,時也,命也,運也!”呂鄺仰頭,悲然大笑起來。
伯寧又道“而趁著蘇長史跟浮沉子糾纏,局勢混亂之時,我悄悄的離開,就是去見了那忘機,確認了,那忘機已經悄悄的從丹房後窗翻入丹房一層,進入地下通道,早已將地下通道的黑火藥還有引線都破壞了破壞的方式很簡單,隻在所有黑火藥扥數個引線的交彙處,潑上幾桶水,那引線燃到交彙處時,自然而然會熄滅了”
“這便是,最後時刻,濃煙和黑火藥味道那麼重,卻什麼事都沒發生,最後煙消味散的原因了!做完這些,我伯寧方返回來隻是,可能腳程稍慢,讓大家虛驚了一場!實在抱歉!”
伯寧雖然說著抱歉,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歉意。
蘇淩和所有人皆恍然大悟,每個人神態各異,唏噓嗟歎,劫後餘生的慶幸有之,感歎好險者有之,感慨呂鄺苦心孤詣的算計的亦有之,不一而足。
伯寧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的陰惻惻的朝著呂鄺一笑道“呂將軍,壞你大事的,說到底不是我和我主,而是那個忘機!你要恨,就恨那個忘機吧他讓你所有的謀劃都付之東流對了,好心的告訴你,那忘機呢,和蘇長史口中的譚白門,其實是一個人”
“譚白門!忘機!豎子!”呂鄺聲音顫抖,怒火在心中激蕩。
蕭元徹卻是忽的伸了個攔腰,淡淡道“今日看了幾場戲,也唱了一場戲實在是有些累了眼看都要晌午了,不能誤了午膳的時辰三軍還在等著我蕭元徹犒賞呢畢竟從呂將軍手中拿下了這天門關也的確該好好犒賞他們一番”
說著,蕭元徹冷冷地看著呂鄺道“呂將軍你所有的陰謀和殺招,我蕭元徹都已經化解了現在你應該什麼都沒有了吧”
呂鄺神色一暗,默然不語。
“那現在,呂將軍,你是自縛束手呢,還是要我蕭元徹的手下,費點力氣,將你拿了呢?何去何從,還請呂將軍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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