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慈聞言,神情似乎並不顯得十分意外,稍微想了一下,方淡淡道“師弟,那日夜間,在丹房之中,貧道曾感應到另外兩個人的氣息,當是一男一女,那男的是你吧?”
浮沉子冷笑一聲道“師兄啊似乎現在是在我問你吧不過,這個問題,道爺倒是可以先回答,的確,您感應得不錯,男的就是道爺,女的是呂秋妍!”
策慈點點頭道“哦果真如此”
浮沉子神情陰沉,聲音冷冷道“師兄您明白了,可是道爺還糊塗著呢?道爺想若是猜得不錯的話,當夜那個呂鄺口中所稱的教主,是師兄您對不對?”
策慈十分坦然地點了點頭道“師弟果真聰明,看來此事是瞞不了師弟了不錯,那日你在丹房之中,所聽所見的,就是貧道與呂鄺在談話”
“師兄您倒是敢做敢當啊”浮沉子似乎是在誇讚策慈,但語氣卻更像是在挖苦他一般。
策慈淡淡一甩拂塵,打了個稽首道“無量天尊其實貧道也並未想著要瞞師弟既然師弟已經識破了那日在丹房中與呂鄺談話的是師兄我,這就更省去了不少解釋的麻煩了豈不正好”
“正好個屁!”浮沉子眼睛一動,破口罵道。
策慈聞言,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道“師弟,你好歹也是我道門中人,怎麼一開口就”
“那也比表麵之上仙風道骨,實際上齷齪虛偽得好!策慈,你特麼的清楚了,道爺可還糊塗著呢你最好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道爺”
策慈點了點頭,淡淡道“自然是要告訴師弟的隻是師弟想知道什麼呢?又想讓師兄我,從何處說起呢?”
說著他不動聲色地看著浮沉子,神情倒是十分的沉穩。
浮沉子壓了壓火氣,瞪著策慈道“老道,你最好甭跟道爺耍什麼花招彆人敬你,怕你,道爺可不吃這一套!從何處說起?從頭說起!把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天門關布局的,又是怎麼搭上呂鄺的,你都做了什麼,受何人指使的,這些,原原本本的跟道爺我說清楚”
“無量天尊師弟,師兄我這樣做,一切的謀劃,並非一己之私而是”策慈見浮沉子反應激烈,連師兄都不叫了,歎了口氣,似解釋道。
未等策慈解釋完,浮沉子不耐煩地開口道“少特麼忽悠道爺,道爺當初入了你那破道門,都是被你花言巧語忽悠進去的拉弓射箭,照直崩!趕緊的!”
策慈見狀,似乎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也罷既然如此,師弟你稍安勿躁,聽師兄慢慢道來不過,這裡可是天寒地凍的雪中,師弟,難道不請貧道進房中一敘麼?”
浮沉子原本想要拒絕的,但想了想,拉倒,反正自己也冷,看策慈這神情意思,似乎一兩句話是講不完的,進房就進房!
想到這裡,浮沉子頭也不回,轉頭朝著房中去了,腳踩在雪地上,踩得咯吱咯吱響。
策慈見狀,這才不緊不慢的跟了進去。
兩人進了房中,在桌前對麵坐了。
浮沉子斜了策慈一眼道“想吃茶,自己倒去道爺沒心情伺候你!”
策慈卻也不惱,站起身來,拿起茶壺,取了茶卮,先給自己倒了一卮茶,又給浮沉子倒了一卮茶。
他自己先抿了幾口。
浮沉子連動都沒動桌上的茶,沒好氣道“茶吃夠了沒有,趕緊說正事,磨磨唧唧的”
策慈這才無奈一笑,將茶卮放在桌上,點了點頭道“師弟既然問到這裡了,那師兄就不隱瞞了,將所有的事情,你想知道都告訴你吧那就先從,貧道如何結識天門關守將呂鄺說起吧”
策慈的神情漸漸陷入回憶之中,聲音淡淡的講述著,卻一字一句聽得十分清楚。
“大約是幾年前吧也是這樣一個大雪的冬日,雪下的很大,我當時到渤海地界,尋訪一位友人”
策慈剛說到這裡,浮沉子便插言道“尋訪友人?策慈你渤海有什麼鳥友人啊?”
策慈淡淡道“師弟,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貧道怎麼也是兩仙塢掌教,友人自然遍布天下至於這友人是誰嘛”
浮沉子一擺手道“拉倒拉倒道爺對你那些神棍巫婆的友人沒什麼興趣不說也罷!”
策慈聞言,似乎被神棍巫婆給逗樂了,淡淡笑了一陣,方又道“於是那年冬天,我便遊曆至渤海地界,路過那天門關時,路遇大雪,前路難行而我亦因道路不熟,竟走入了天門關的大山深處,當時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無奈之下,隻得找了一處山洞暫避寒風,留宿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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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沉子這次沒有打斷,靜靜地聽著。
“第二日,天氣稍好,雖然有雪,但已不似昨日那般大了貧道辨認了方向,繼續趕路約莫走了近半個時辰,便看到山路上,對麵走來一人。”
策慈一邊回憶,一邊又道“遠見此人,貧道起初覺得他應該是個醉漢因為這人走起路來,晃晃悠悠,踉踉蹌蹌的,就如喝醉了酒一般可走得近了,我才發現,此人並不是醉漢。”
浮沉子聽著,開口問道“你怎麼就知道他不是醉漢呢?”
策慈一笑道“一者,醉漢身上必然酒氣熏人,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的酒氣,所以當未吃酒;二者這冰天雪地的山中,若是一個吃醉酒的醉漢,跑到這積雪皚皚的山中做什麼呢?”
“那他怎麼會走路搖晃,一副喝醉的模樣呢?”浮沉子問道。
“起初貧道也不清楚,所以也未曾留意當我與他擦肩而過時,我不經意的打量了他一番,便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這個人似乎不太正常”策慈緩緩道。
“如何不正常了,老道就是囉嗦,你能不能痛快的說啊”浮沉子催促道。
“我眼見此人,臉色煞白,唇紫目赤,額頭和脖頸之上青筋暴起,其上還有密密麻麻的豆大的汗珠,不僅如此,我與那人擦肩而過之時,更是聽到他的呼吸極為粗重,甚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狂躁,仿佛就如躁動的,就要失去理智的牛的呼吸一般怪異。”策慈說的很清楚,看來對當時的情況,印象十分的深刻。
說到這裡,那策慈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浮沉子道“師弟聰慧,你倒不妨猜一猜,這個人是誰”
“道爺上哪裡猜去”浮沉子一臉的無語道,忽的他似意識到了什麼一般,一臉震驚道“不會吧世間竟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麼?難道他是呂鄺?!”
策慈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道“師弟果然一猜就中,不錯,此人正是呂鄺當然這也是我再問過他之後才知道的,當時我也並不清楚他是誰”
浮沉子聞言,稍作思忖,顫聲道“照你所言,你遇到他時,他的種種怪異現象,難道是他體內的噬心蠱正好發作了不成麼?”
策慈點點頭道“又被師弟猜中了,貧道見他那樣怪異,整個人顯然十分的難受煎熬,便停了下來,他先是十分戒備的看了幾眼,或許是真的支撐不住了,便這掙紮著,從牙縫中擠出了四個字,仙長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