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慈似乎對浮沉子的嘲諷和指責顯得無動於衷,絲毫不放在心上,淡淡看了他一眼,神情依舊風清雲淡道“師弟一個女娘而已,三清之人四大皆空,何必糾結紅塵,又何必對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念念不忘呢?貧道那樣做,也是為了驚醒你,要你時時刻刻都要明白,你是三清之人,你是兩仙塢二仙之一,不能有什麼情愛,更不能為了一個女娘而自毀道心再說,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娘嘛,死便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若是知道,她的死,能夠堅定你我之間的聯手,進而有朝一日,實現破碎虛空的壯舉,她也會心甘情願,覺得死得其所罷不知師弟,覺得貧道說得對麼?”
說著,策慈淡淡的又打了個稽首,看向浮沉子。
浮沉子聞言,勃然大怒,以手指著策慈道“策慈!且不說,那呂秋妍和我之間的情意,便是這世間的一個普通人,那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你怎麼有資格剝奪她的生命,你這樣說話,簡直就是漠視生命,為你的野心殺人而找得借口!策慈,你就不要念法號了,你不過是個披著道袍的殺人凶手罷了,你根本沒資格成為三清弟子!”
策慈聞言,忽地朗聲大笑道“師弟,你看看你都說些什麼,貧道發覺,你似乎越來越喜歡說教了,你這種悲天憫人的說辭,怎麼越來越像蘇淩了呢?你不是最不喜歡蘇淩這種虛偽的論調麼?為了達到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壯舉,犧牲一些人,又算得了什麼呢?師弟,不必那麼迂腐嘛!”
“住口!策慈,道爺不是你的師弟,從今日起,道爺也不再是兩仙塢的人道爺真以與你並稱為兩仙塢二仙為恥!”浮沉子破口大罵道。
“師弟非要把話說得這麼絕麼?貧道原想著給你留幾分情麵,不想把事情揭穿到底,但看你這不依不饒的架勢,貧道覺得也無需顧念師兄弟之情了,有些話,貧道覺得還是有必要講一講的!”策慈說著,神情一變,原本淡漠的雙眼,驀地變得灼灼起來。
“嗬嗬策慈,誰讓你留什麼情麵了,咱們之間所謂的師兄弟,不過是強拉硬套而已,有其名無其實罷了,你想說什麼,趕緊說!道爺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兒來!”浮沉子冷笑道。
“好吧既然如此,師弟敢不敢回答貧道一個問題?”策慈沉聲問道。
“甭說一個問題,一百個道爺也敢回答!”浮沉子哼了一聲道。
“大晉之女娘,何止千千萬萬,小家碧玉者數不勝數,便是傾國傾城者師弟亦曾多見,譬如紅芍影之影主穆顏卿,可以說,是整個大晉的絕色女娘可是師弟,卻對她從未動過心吧”策慈緩緩道。
“你想說什麼,彆特麼的拐彎抹角的!”浮沉子打斷他的話,罵道。
“沒什麼,貧道的意思是,那呂秋妍的容貌姿色,雖然比普通的女娘略勝一籌,卻隻能算得上中上之姿罷了,算不得多麼的出類拔萃”策慈不緊不慢道。
“那又如何?道爺看得上就行!”浮沉子回懟道。
“嗬嗬,好一個師弟看得上就行隻是貧道不明白,那呂秋妍容貌不算出類拔萃,性格也是普通,更是這大晉深閨千金常見的性格,而師弟來自另一個時空,那個時空的女娘跟大晉的女娘性格相比,大相徑庭師弟這樣的人,按道理來說,根本瞧不上大晉女娘的性格因為,你們之間本就不是一個時空的人,自然格格不入除此之外,你與那呂秋妍雖然相識,但也不是朝夕相處,更無從談起什麼朝朝暮暮,所以,就算你跟她之間有些情意,也決然談不上什麼癡戀和著迷吧”
策慈頓了頓又道“因此,貧道很奇怪,一個容貌並不算絕色,性格因循守舊,且與你相處不久的女娘,如何會讓師弟你用情如此之深呢?這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說著,策慈雙眼頗有深意地盯著浮沉子,等待他的回答。
“這道爺我我”
不知為何,浮沉子的神情之中竟出現了一絲莫名的慌亂,更是說話都顯得支支吾吾起來。
索性浮沉子使勁一擺手道“老道,道爺跟你說得著這些麼?你特麼的也忒八卦了點吧,總之,道爺願意,道爺看她看上眼了,不行麼?”
“哈哈哈!”策慈大笑,見浮沉子這樣的神情,策慈更加篤定起來,忽地一字一頓,字字如刀道“師弟,還是莫要狡辯的好啊,你敢正視你的內心嗎?你對那呂秋妍真的隻是單純的喜歡?單純的男女之情麼?還是,其實,你對呂秋妍,除了那稍許的心動之外,更多的是你其實也另有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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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策慈盯著浮沉子,步步緊逼道“師弟您敢不敢說真話,好好的回答一下貧道這個問題呢!”
“這道爺我”
浮沉子支支吾吾,臉上驀地有汗流出,半晌之後,忽的緩緩的低下頭去,不敢正視策慈,沉默無言。
“師弟,如何啊?你不敢回答貧道這個問題也罷,貧道最不喜歡勉強彆人,尤其這個彆人還是貧道的師弟既然如此,那貧道就替師弟你,回答這個你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吧”
策慈聲音愈加的堅定而不容置疑道“若說你對呂秋妍沒有真情,那的確是冤枉了師弟你你對她有真情,但也隻不過是略微有那麼一些,也許,你心中對她的可憐,更多於對她的喜歡對不對?而你方才言之鑿鑿的真情真意,言之鑿鑿的你對她的無比深情,都是你的借口罷了你接近她,甚至讓她覺得你喜歡他,讓她喜歡上你也是不單純的,且帶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師弟,師兄說得對不對呢?”
浮沉子無言,雙手緊握,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神情也變得十分的不自然。
“這個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那呂秋妍跟你那個時空的未婚妻,長得一模一樣,名姓一模一樣你雖然也清楚,她是她,你未婚妻是你未婚妻,她們來自兩個空間,是兩個個體但是,你還是覺得,世間不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所以你想要解開這個秘密,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兩個時空之間存在的某些你並不知曉的目的所以,你其實是想讓她喜歡上你,你救她,也是想讓你跟她走,然後有朝一日,帶她到星辰閣,星辰斷前,說不定,便通過這個大晉呂秋妍跟星辰斷中的某些未知的奧妙,解開兩個時空未知的聯係,從而實現你心中也迫不及待的實現的那個目的——破碎虛空,回到你的那個時代,過回原本你那個時代的生活師弟,對不對啊?”策慈一字一頓,字字如刀,插進浮沉子的心底。
“我”
“師弟,不要否認了,到頭來,你讓呂秋妍生,貧道讓呂秋妍死,其實都是一個目的就是解開星辰斷的奧妙,實現破碎虛空這個大計劃你說貧道在利用你,那師弟你,何嘗不是在利用一個無辜的女娘,利用呂秋妍對你的喜歡呢?”
說到這裡,策慈緩緩歎息,似乎真的有些悲憫道“唉,隻是可惜,那呂秋妍好好的一個女娘,真的喜歡上了你,她還以為,她喜歡的那個小道士,一如她那般喜歡著她更是為了這個她所愛的小道士,不是放棄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她到死也不知道,她深愛的這個小道士啊,其實對她根本就是另有所圖真是,悲哀至極悲哀至極啊!”
浮沉子一直沒有說話,聽著策慈的冷笑和帶著嘲諷的話音,頭卻越來越低,雙拳也握得越來越緊,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掌心之中,幾乎要滲出血來。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開始抑製不住的顫抖,顫抖得越來越明顯。
“怎麼,師弟說穿了你的心事,你承受不了了,是不是覺得你愧對了這麼一個對你用情至深的女娘,你心中那十分的後悔,十分的不安啊”策慈一臉淡笑的看著眼前的浮沉子,聲音平靜,卻字字句句,無情的諷刺著他。
終於,浮沉子再也忍受不了了,驀地霍然站起,用手指著策慈,聲音顫抖著大吼道“策慈!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這樣說道爺!道爺承認我是有私心,對呂秋妍的目的也並不單純,更有利用的成分,但是,勞資怎麼也比你強!勞資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傷害她,但是你親手葬送了她的性命!她才不到二十啊,她本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這一切,都被你親手毀了!你卻還在這裡大言不慚,道貌岸然!滾!你給道爺滾!現在就滾!有多遠滾多遠!道爺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嗬嗬”策慈淡淡一笑,似乎穩坐釣魚台,半點都沒有起身的意思。
“怎麼,師弟這麼快就受不了了?怎麼快就要趕師兄走了?師弟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無論如何,你也承認了,你內心也是想回到你那個時代的,換言之,你也想解開星辰斷的奧妙,從而掌握破碎虛空的強大力量和方法對不對,既然如此咱們之間就有共同的話題,就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策慈不慌不忙地說著,竟又緩緩地抿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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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資跟你談不著,勞資是勞資,你是你!就算勞資再想回到勞資以前的時代,過勞資以前的生活,也不需要你來插手!策慈,勞資再說一遍,這是勞資自己的事情,勞資本就不屬於這個時空,這個地方,勞資想回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你,是野心勃勃,貪心不足!這是你我之間本質的區彆!”浮沉子破口大罵道。
“師弟何必呢,無論是出於什麼,你我的目的不都一樣麼?既然咱們有著共同的目的,而且你是我師弟,貧道是你師兄,你自身有著解開星辰斷的先天優勢,而貧道有無可取代的修為,你我之間,乃是互補啊,隻要你我之間攜起手來,一起潛心研究星辰斷的奧妙,那大事可期,可期啊!師弟,何樂而不為呢?”
策慈說著,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聲音充滿了無比的蠱惑。
“師弟,跟貧道回去吧,隻要你願意,貧道可以將星辰閣和星辰斷所有的來曆和你不知道隱秘都告訴你,你我一起破解了它,到時候天上地下,宇宙時空,又如何能攔得住咱們師兄弟呢!師弟,兄弟,其利斷金啊!”
策慈還想說些什麼,卻見浮沉子忽地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激憤和無比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