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模棱兩可的話,殺傷力有多大,看那女人惶恐的模樣就知道。
老槐低著頭快速將門口的落葉掃完,正準備關門回去,就看到一輛馬車停到路口。
一個山羊胡的中年人從馬車上走下來,身後跟著的是一排捧著禮物的隨從。
他立刻反應過來,是夫人說的貴客到了,於是將掃把扔到一邊,招呼人去通知夫人。
……
來人一共二十五人,除了山羊胡外,後麵的人統一著裝,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明晃晃地擺著金銀珠寶。
這樣的陣仗,吸引了一路跟來看熱鬨的人,以及周邊住戶的注意力。
要知道,這個宅地是出了名的凶宅,誰住誰死,現如今又有人不怕死地搬進去住,本就引得所有人好奇。
現如今發現,這戶人家還有身在高位的人來慶賀喬遷之喜,頓時都對這宅子的主人產生了好奇。
尤其是有人認出那是徐國公府的馬車後,更是驚訝不已。
徐國公是誰?這京城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那是多少達官顯宦想攀附都找不到門路的存在,現在竟然給這戶人家送禮,這是多大的榮耀!
所有人都在猜測這戶人家是誰?什麼來頭。
這些奈何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正坐在正堂品著大夫人給她沏的茶。
在看到昨日跟在徐國公身後的那個幕僚到來時,奈何甚至沒有起身,隻是象征性地說了一句請他入座。
自始至終沒有多看那些貴重禮物一眼。
“我家國公爺本來打算親自前來,沒料到今日皇上召見,故而派我前來。”
幕僚說完,就見對麵婦人一臉了然的神色,好像對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撒謊。
可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自家國公爺有沒有被召進宮,她們不可能知道,於是又接著說道,“我家國公爺此次派我前來,一是為了感謝夫人對小殿下的救命之恩,二是為了前日下人的無禮向夫人道歉。”
邊說邊示意下人將禮物托盤送上前來,二十四個托盤上,從金銀珠寶到店鋪宅地應有儘有。
“國公爺還真是客氣。”奈何看著一屋子的下人,以及他們手上端著的物品,聲音平穩,並不見喜色,“既然國公爺這麼大老遠,安排這麼多人送過來,那就收下吧。”
奈何看向大夫人,“老大家的,讓他們把東西送到我房間。”
大夫人……
就這麼收了?都不推辭一下嗎?
儘管她心中覺得這樣收禮不好,但她向來聽話,於是立刻讓那些人將所有賞賜的物件,全都送到婆母的房間。
待那些下人離開後,她將婆母的房間從裡麵關好,並寸步不離地守在房間內。生怕一個不注意,東西就被偷了。
另一邊,幕僚見奈何如此痛快地收下東西,心下暗諷這婦人就是見識短。
儘管心中鄙視,麵上卻仍然掛著和煦的笑容。
“老夫人是許州人?”
“是。”
“不知夫人怎會突然想來京城?”
“京城買宅地沒有限製,而且買了宅地就可以落戶籍,為什麼不來?”
幕僚……
這話他能聽懂,但又好像聽不懂。
“夫人,家中有幾口人?”
奈何直視著他的視線,“國公府想必已經調查過,又何必再問?”
幕僚……
這話他要如何接?國公爺確實讓人去查過,但這種事情一般來說都是心知肚明,不會拿到台麵上去說。
如今這婦人就這麼直白地說出來,讓他有些不適應。
“想必夫人也可以理解,畢竟事關小殿下,謹慎一些也是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