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莫氣,兒子知道錯了。最近我想了很多,過去是兒子不對,錯把魚目當珍珠。”
老王妃看了一眼兒子,長歎一口氣,“若是你能早些想通,也不會落得這般地步,唉……我乏了,你去吧,”
安王看著閉目不看他的母妃,突然覺得心裡空空的。
他的母妃對他失望透頂。他的王妃恨他入骨。他的側妃不提也罷。他的那些妾室隻想得到他的寵愛,從而得到更好的待遇,以及更多的好處……
他突然覺得也許他真的錯了,若是他能像他父王一樣鐘情一人,是不是也會像他父王那樣,得到他母妃全心全意的愛。
他走出老王妃的院子,拒絕了小廝的攙扶,在府內緩慢行走。
以前騎馬打獵都不在話下的他,現在走一會兒都覺得渾身疲累。
他恨,卻不知該恨誰。
所有人都覺得是柔側妃害了他,隻有他知道不是。那時的方柔兒在他身下,而掐著他下巴灌藥的是人還是鬼,他至今都不知道。
這讓他想報複都無從下手。
“王爺來內院,是去看王妃嗎?”
安王一怔,才發覺他竟走到了內院。
“去看看小世子,剛剛母妃說他都快百日了,我還沒有抱過他。”
想到自己那個隻見過一眼的兒子,他的步伐都邁得大了一些。
“王爺,王妃在那裡。”
安王順著小廝指的方向看過去,就在內院的涼亭處,看到了倚著欄杆喂魚的蔣苒苒。
不同於方柔兒的枯瘦蠟黃,此時的蔣苒苒在陽光的照射下,皮膚白皙有光澤。麵上雖然未施粉黛,卻顯得格外嬌豔。頭上隻梳了簡單的發髻,髻上簪著一支翡翠的簪子。身上穿的是藕荷色的長裙。
身形仍與過去一樣纖細苗條,完全不像生產過的模樣,唯一的區彆,大概就是胸前更大了一些,讓她更增添了女性的韻味。
可惜……
儘管安王刻意不去想自己的身體情況,可如今麵對自己的女人,卻有一種太監逛青樓的無力感。
……
奈何剛才便感受到了那灼熱的視線,此時回頭冷冷地看他一眼。
看安王這油儘燈枯的麵相,就知道他的身子越發不好了。
儘管太醫儘心儘力地調理,但男性功能的缺失,身體虛弱的加持,使得他心情鬱結,再加上這段時間和方柔兒在一起,被方柔兒折騰得越發憔悴。
這樣下去,他沒多長時間好活了。
初見時,奈何下的藥量之大,就是想要直接弄死他,這樣同他在一起的方柔兒也會被一並解決掉。
但沒想到,他被救治得及時,並且太醫醫術高超的情況下,留了他一條狗命。
之所以沒再下手,是思慮再三後,不想讓那個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落個克父的汙名,才想著讓這狗男人多活個一年半載的。
畢竟他現在活得生不如死,又何嘗不是一種懲罰。
但這不包括他有事沒事,跑到自己麵前來礙眼,看著他那惡心人的眼神,奈何覺得自己拳頭都硬了。
……
安王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以前眼裡心裡全都是他的王妃,現在看他時就像在看陌生人一般。
就這麼恨他嗎?
“苒苒。”
“王爺來內院做什麼?”
“本王的王府,哪裡去不得?”
奈何點點頭,起身就走。
“你要回去?正好,本王與你一起回去,孩子已經快百日,我還沒有抱過他。”
奈何……
要不,今天晚上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