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逸塵再度恢複意識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有一種不知今夕為何年的感覺。
看了一眼時間,又反複確認了兩次,才確定現在是下午六點。
這一覺睡得真長。
他聽到外麵有說話聲,下床走出門,就看到了許倩和她的兩個朋友,正坐在沙發上,邊吃薯片邊看電視。
他看著茶幾上麵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零食,看著她們吃得歡快,不用走近就知道,現在沙發上、地毯上,一定到處都是碎屑。
對此,他有些頭疼。
他知道倩倩要和朋友,在他這裡住一段時間,然後一同出去旅遊。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這樣的請求,畢竟按照他的性格來說,會給她們在賓館開房,或是安排彆的住處,不會帶到自己住的地方來。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他自然不可能反悔。
晚上他準備離開時,三個小姑娘已經不在沙發處,他隨意地掃了一眼,黑色的純皮沙發上乾乾淨淨,他走近去看,不僅沙發上,就連很難清理的深灰色地毯上,也乾淨得像剛買回來時一樣。
這瞬間便讓他感到心情愉悅了幾分。
“小叔,你要去酒吧嗎?”
“先去紀年那吃口飯,然後再去唐。你們要不要一起。吃完飯帶你們去玩玩。”
三個小姑娘都成年了,再者在他的地盤上,不需要有任何安全上的顧慮。
許倩果斷拒絕。
“不用了,我們要早點睡,明天早上,冰冰說要帶我們去爬望月山。”
“行吧,那你們注意安全。”許逸塵感歎了一句年輕人體力就是旺盛,便走出了家門。
開車來到《紀味》的時候,裡麵有兩桌客人,接待在看到他以後,立刻轉頭對著裡麵喊了一句,“紀哥,許哥來了。”
裡麵傳來一聲知道了,便再無聲響。
十幾分鐘後,一個穿著淡色衣衫的男人,端著一個實木的大托盤,從後麵走了出來。
托盤上是一碗米飯及兩個炒菜,炒菜沒有擺盤也沒有造型,主打一個量大管飽,與這家出了名的精致、美味卻吃不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紀年的身姿挺拔,文質彬彬,舉手投足間儘顯雅人深致,說話的聲音沉穩平和,天然有一種能讓人煩躁的情緒,變得舒緩平和的能力。
這也是許逸塵喜歡來這裡的主要原因。
“彆皺了,你的川字紋都快變成戰壕了。”
許逸塵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能夠清楚地感覺到眉間的紋理分明。
隨後低笑一聲,“我都三十五了,有點紋路不是很正常嗎?”
“你也知道你三十五了,還天天日夜顛倒,作息不規律。”
“習慣了。”許逸塵低笑一聲,“小倩倩說明天要和朋友去爬望月山。我們年輕的時候經常去,爬山就跟玩似的,可若是現在讓我爬山,我估計我最多到半山腰。說真的,我們上一次去爬山,都是好幾年以前的事情了。”
“六年。”紀年回答得很快,好像答案就在嘴邊一樣。“那一年我家剛破產,你陪我上山看日出,告訴我,隻要人活著就有希望。”
紀年說完,將一張銀行卡推到許逸塵麵前。
“這裡麵是八十萬。在你那拿的五百萬,本金都還完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感到無比輕鬆。甚至還開玩笑地補了一句,“我怕你打我,所以利息就不給你了。”
許逸塵吃飯的間歇抬頭看了他一眼,“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