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的一個角落,隱藏在一排排高樓大廈的陰影之下,有一座破舊的鐵皮房子,仿佛是時間的遺孤,孤零零地佇立在那裡。
鐵皮房的外牆斑駁,鏽跡斑斑,仿佛每一塊鐵皮都在訴說著歲月的無情和風雨的侵蝕。
屋內,昏暗的燈光勉強照亮了一方小小的空間,許大茂就坐在那張搖搖欲墜的舊木椅上,滿臉滄桑,胡子拉碴,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許大茂曾是軋鋼廠的一名放映員,那時的他,穿著整潔的工作服,每天操作著放映機,為工人們帶去歡笑和放鬆。
他的生活雖然平凡,但卻充滿了滿足感和自豪。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不得不離開熟悉的環境,踏上了前往港島的未知旅程。
“哎,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回去了。”
許大茂歎了口氣,手中的煙卷已經燃到了儘頭,他卻沒有察覺。
他抬頭望向窗外,港島的繁華與他此刻的境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酸楚。
來到港島後,語言的障礙成了他最大的困擾。
他試圖尋找工作,但每一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那些招聘者的眼神,或是冷漠,或是鄙夷,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切割著他的自尊心。
“老板,我能乾活,什麼活都行。”
許大茂曾無數次這樣懇求,但回應他的往往隻是搖頭和關門聲。
最終,為了生計,他不得不妥協,開始在碼頭當起了苦力。
每天,他都要搬運沉重的貨物,汗水如雨下,肩膀被磨得生疼。
這樣的日子,與他曾經的生活簡直是天壤之彆。
“大茂啊,你這又是何苦呢?”
偶爾,會有工人這樣問他,眼神中既有同情也有不解。
許大茂隻是苦笑,他心中的苦,又豈是幾句話能說清的?
他想過放棄,想過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但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起花嬸。
花嬸,是他在這個陌生城市唯一的依靠。
她跟著他一起來到港島,本以為能共同創造美好的生活,卻不料現實如此殘酷。
貧窮和艱辛讓花嬸的耐心逐漸消磨,終於有一天,她趁許大茂外出工作時,悄悄收拾行囊,離開了這個讓她絕望的地方。
“大茂,我……我實在受不了了。對不起。”
花嬸留下的隻有這一句話,和空蕩蕩的房間。
許大茂發現花嬸離開時,心如刀絞。
他理解她的選擇,卻也感到無比的孤獨和失落。
他坐在鐵皮房的門口,看著夕陽緩緩沉入海平線,心中五味雜陳。
“也許,我真的錯了。”
許大茂喃喃自語,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始終沒有落下。
他知道,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必須堅強,必須找到出路。
接下來的日子,許大茂更加努力地工作,他開始學習粵語,嘗試與當地人交流。
雖然進步緩慢,但他沒有放棄。
他還利用業餘時間,自學了一些簡單的維修技能,希望能為自己增加一些競爭力。
“嘿,大茂,你今天說得挺溜的啊!”
碼頭的工友們開始注意到他的變化,紛紛給予鼓勵。
許大茂微微一笑,心中湧起一絲溫暖。他知道,自己正在慢慢改變,儘管這個過程充滿了艱辛和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