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鬆拍了拍手,朱家便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向眾人一禮。
“父王……”喬鬆看向了嬴政。
嬴政點了點頭,跟著朱家暫時離開。他需要重新換上秦軍的甲胄,以應對夜幕來找麻煩的舉動。
喬鬆施施然坐了下來,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酒盞“韓非先生,請!”
雖知曉眼前之人智慧非凡,可看到對方這副模樣,韓非還是心驚不已,道了聲多謝,便再度坐了下來。
接下來的主角,便輪到喬鬆和韓非了。
“說起來,讓先生取笑了,在下此行齊國,所為正是為了尊師荀夫子。”
韓非端起酒盞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神色如常的道“公子是為了求學?”
“算是……”喬鬆微微頷首,給了韓非一個神秘的微笑。
這笑容讓韓非心裡一突,不知為何竟有些不安。沒聽說,秦國要往齊國派遣質子啊。
正在這時,一支舞女步入園中,伴隨著絲竹之音跳起了曼妙的舞蹈。
這樂曲韓非僅僅是聽了片段,便分辨出是韓地特有。也就是說,這些舞女,樂師都是這位秦國公子臨時找來的。
而秦國公子昨日剛到新鄭,今日便能找起一支容貌,舞藝上佳的舞女,這讓韓非很是吃驚——這豈不是說,這位公子在韓國的能量相當強大?而他們,對這支力量卻一無所知。
“此次在下前往齊國,本該經洛陽入齊。不過,卻有一件小事,讓在下不得不來韓國一趟。”
“哦?不知,是何事值得公子特意來韓?”
“這件事說起來,倒是和先生也有一些牽連。”
“願聞其詳。”
“今年年初,我秦國有六支商隊經韓國前往齊國與齊商交易。途徑貴國之時,卻為貴國扣押,一應人員貨物至今還在貴國。
貴國給出的答複是,我大秦商隊中存在一些違禁品。待商隊負責人繼續追問是何違禁品時,卻一無所獲。
在下得知此事,命商會嚴查運輸物品,同樣一無所獲。
故此,本公子特意繞道韓國,請教一下司寇大人,我大秦商會到底是哪裡違背了韓國律法!”
話說到這裡,喬鬆的自稱便已經變了,語氣中也蘊含了一絲質問。
韓非苦笑一聲“公子所說之事,倒是讓在下有些茫然。想來,是過往案件尚未來得及複審,案卷沒有送到司寇府的原因。”
這件事他沒有聽說過,但是想來應該是真的。如果是這樣,那是韓國理虧,他現在隻能暫時使用拖字訣。
“是嗎?”喬鬆點了點頭,似乎理解韓非所給出的理由,沒有為難他,而是繼續道“正因此事,父王方才遣使臣來韓。卻不料……”
說到這裡,喬鬆便停下了。
韓非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怎麼都沒想到,之前第一任秦使來韓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以秦公子身份,想必沒有必要撒謊。那麼,此事是誰做下的,他心中已經有數了。隻是,他身為司寇,不能憑借猜測行事,而是要靠證據。
“商賈者,往來各國,雖為私利,卻乃我大秦子民。我秦人在他國受到不公,自有國府為其討回公道。倘若,言語溝通不得,想必……”喬鬆言語驟然一沉“大秦鐵騎不介意向他國重申一下,何為大秦國威!”
韓非並未因喬鬆話裡的威脅有任何退縮,而是不卑不亢的道“韓雖小弱,比不得秦國強盛。然,我韓國亦是周天子之國。公子以兵戈相威脅,恐有失道義!”
“非也,司寇大人,本公子並非威脅韓國……”喬鬆搖了搖頭,旋即語氣驟然一冷,稍顯稚氣的話音中透出了一股鏗鏘之意“本公子的意思是,普天之下,莫有能欺秦人者!”
韓非端起酒杯,遙敬喬鬆“公子倒是好氣魄,儘顯氣吞山河之雄壯!”
喬鬆回了一禮,對於韓非的恭維並未回答,而是滿含深意的道“先生身為韓國司寇,當明察秋毫才是。”
“職責所在,韓非自會儘力!”
二人舉杯遙禮,皆是一飲而儘。
……
與此同時,新鄭將軍府……
大將軍姬無夜,號稱韓國百年最強之將。
多年前,韓國遭到國勢十倍於己的楚國入侵,這時姬無夜突然現身自薦,率領麾下門客和韓國八千哀兵,逆擊十萬楚軍。
兩軍對壘,姬無夜武力高強,謀略夠深,並且運氣還很不錯,恰逢楚國統帥突然暴亡,楚軍因此大亂,韓國終於打贏了這場本不可能勝利的仗,從此姬無夜成為了韓國的戰神,成就了自己韓國百年最強之將的名號。
隻是,這位韓國大將軍卻並不是那麼安分。
其以自己入韓之時所帶來的七十名門客為基礎,發展出了如今籠罩韓國的夜幕,其觸手深入韓國的各個角落。
“啟稟將軍,派往盯梢九公子的斥候,尚未歸來!”大將軍府,一個軍士跪在姬無夜身前,沉聲稟報道。
姬無夜正在美姬的侍奉下飲酒作樂,驟然聽聞這樣的消息,如同被觸怒的猛虎,一把推開了懷中美人,絲毫不管嬌弱的美人撞在地上的痛呼,而是厲聲質問道“有多久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回將軍,一刻鐘!”
“一刻鐘?”下首處,一個如小山一般的身影費勁的挪動著身子“將軍,恐怕羅網的目標已經出現了啊。”
此人便是喬鬆一直在盯著的翡翠虎,不成想他卻離開了南陽前來新鄭。
夜幕雖身處韓國,可卻和羅網來往頗深。
數日前,夜幕的蓑衣客接到了來自羅網的合作指令。羅網派出了人,要在韓國狙殺一個目標,要求夜幕進行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