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公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仿佛隻是為了見一見喬鬆,問一問他對楚國的看法,邀請喬鬆前往陰陽家總部神都九宮山。
這位老人一向神神秘秘,和陰陽家一貫的做派吻合。
但是有一點,喬鬆卻很讚同自己的老師荀夫子不是所有的年邁之人都能稱得上長者,就比如這位老者。畢竟,楚南公,楚南公,楚字在前,南公在後啊。
所以,喬鬆對這位老者說的話,自然也是有所保留。
在這泉水邊駐足了許久,喬鬆才和雪女重新返回關口。等到了地方,馬車距離關口也隻剩下幾十米了,等前方的人走完,便輪到他們了。
喬鬆兩人回到了馬車內,看到荀夫子卻早已回來了,一手捧書,怡然自得。
在老師旁邊的矮桌上,正放著一個小火爐,旁邊有一打開的茶壺,裡麵放著茶葉,嗯,沒有水。
見到二人進來,荀夫子吊著眉眼瞥了一眼,然後手在茶壺邊上扣了扣。
雪女捂嘴一笑,道“公子,我去燒水。”
“嗯,去吧。”喬鬆無奈的道。
“那老不羞的走了?”荀夫子問道。
“是的。他問了一些學生對楚國的看法,然後邀請學生前往陰陽家的神都九宮山。”
荀夫子微微頷首“看來,陰陽家對你也很上心呐。”
“也許吧。不過,楚南公聲稱夜觀天象,看到貴氣自西極而來。學生不解,這陰陽家的觀星之術,當真如此神奇?能於千裡之外,洞察學生蹤跡?”
“嗬,裝神弄鬼的老家夥,還真是一點兒沒變。”
荀夫子不屑的撇了撇嘴。
所謂觀星術哪有那麼神奇,隻不過可以模糊的觀察到一些事情罷了,再加上自己所知的東西,從而推測出一些事情。
就拿楚南公在昭關之外等候喬鬆來說,楚南公所能看到的,隻是秦楚之間的紛爭,背後有人主導。
至於此人是誰,又在什麼地方,卻是看不到的。
而這些,隻不過是因為陰陽家在楚國多年經營,查到了一些蹤跡,再加上陰陽家對於喬鬆的一些了解,提前推斷出他的行蹤罷了。
否則,若是什麼事情都能通過天象而定,那這人世間還需要什麼爭鬥,大家索性躺平好了。
“況且,所謂天象,變幻莫測。同樣的星空,在不同的人眼中,所看到的天象也是不一樣的,解讀也是不一樣的。
老夫承認,陰陽家在觀星一道上的確有一套,可卻不必太放在心上,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好了。”
喬鬆向老師行了一禮,表示受教。
荀夫子在他的學說中,首先提出了人定勝天的觀點。這一點,在他的天論一篇中就得到了體現。
更何況,荀夫子教給喬鬆的天命,可不是讓他向所謂命運低頭的。
所以,在他麵前談什麼命運,就有些太過可笑了。
“老師,楚南公昭關阻攔,學生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他似乎還有著其他目的。”
“嗬,老家夥心思多著呢,慢慢琢磨吧。我們在楚國的土地上,所知還是太少了,難以推測。
不過,以老夫推斷,或許還在此次秦楚之爭上。”
喬鬆不由得沉思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雪女將洗好的水壺拿了進來,放在了火爐上,然後瞧了眼靠在車窗上把玩著自己秀發的焰靈姬。
焰靈姬臉上泛起了一絲無語的表情,打了個響指,一縷火光便自她的指尖搖曳著飄向了火爐,點燃了其中木炭。
嫋嫋茶香逐漸在馬車內縈繞,車外的玄翦揚鞭,驅趕著拉車的駿馬緩緩的駛過城關。
……
壽春,從自己母親的宮殿中出來的楚王熊悍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看起來心情不怎麼好。
他早該知道的,母親和舅舅乃是一母同胞,立場自然偏向舅舅。
可是,英布再怎麼說也是楚國的將軍,豈能真的因為秦人一句話,就將其斬殺?
如此一來,豈不令眾將心寒?到時,還有多少人願為我大楚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