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畔……
此時正值春日,渭水之畔的柳枝如絲,桃花依岸,正是春暖花開之際。而在這渭水之畔,那蒼翠掩映之處,卻有一依山而建的莊園。
一個個身姿婀娜的侍女端著精美的食物排列成行,宛如蝴蝶一般穿過仍舊蒼翠的竹林,來到了一處莊園的庭院之中。
庭院中竹林掩映,即使在這初春之際,這竹林依舊未見凋謝,鬱鬱蔥蔥。不知主人家用了什麼樣的方法侍弄,以至於顛倒了四季春秋。
在這竹林中,一群錦衣華服之人三三兩兩的圍坐在一起,酒杯交錯間,談笑風生。
庭院之中絲竹之音回響,撫琴的乃是如今名傳七國的樂師弄玉先生。
如此高規格的宴會,賓客自然也是非同凡人。
就比如庭院東邊角落裡坐而手談的兩人,一人乃是太學祭酒伏念先生,一人乃是法家學宮掌事韓非子,而周圍觀戰的一圈人也不得了。
宴飲之中,他們或談古論今,或抒發情懷,言語間儘顯高雅。
他們討論的話題,既有朝堂大事,也有風花雪月。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庭院中最多的一群人,約莫七八人的模樣,一個個生的魁梧壯碩,孔武有力。此時,這些人正圍在一起,興高采烈地看著人群中正在角力的兩人。
喧鬨與文雅在這小院中混成一團,卻從未有人抱怨。
角落之中,蕭何舉起了酒杯,和曹參對飲了一杯。兩人昨日就得到了公子的請帖,今日早早的過來了
“蕭老哥可知曉今日公子宴飲是因為什麼事嗎?”曹參低聲詢問道。
“放心吧,是好事。”蕭何淡笑著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杯盞。
“何以見得?”曹參追問道。
這幾年公子時常會舉辦宴會,平均下來每月一到兩次,往往會招待很多人。而每一次,來的人都不一樣。從大秦商會的豪商富賈,到太學之中的百家諸子,什麼樣的人都有。不過,像他們這些公子的近臣門客,卻是次次不落的。
蕭何指了指這院中的人,曹參環視了一圈,隨即恍然。
今日來的人,的確已經能夠說明些問題了。
二人再次舉杯,飲了一杯。
……
後宅,已經十三歲的喬鬆在半夏和南星二人的服侍下一件一件的穿上了繁雜的衣物。此時的喬鬆就好像一個衣服架子,麵無表情的任由兩人將自己擺弄成不同的模樣。
隨著最後一件外袍穿好,出現在銀鏡中的卻是一個仿佛在哪裡見到過的人影。待到半夏將純鈞劍捧來掛在他腰間的玉製蹀躞帶上,這熟悉的人影終於有了答案——簡直就是一個稍小一號的秦王嬴政。
隻不過,相比起嬴政那睥睨天下的霸氣,喬鬆身上的更多的是一種三分貴氣七分英武夾雜在一起的氣質。而哥哥扶蘇身上,則是儒雅與尊貴混合在一起的氣質。
父子三人,各不相同。
“人都到齊了嗎?”喬鬆開口問道。
“回公子,隻差公輸越先生了。”
“哦?為何?”
“公輸先生昨日派人過來向公子請罪,說是藍田大營要的軍械緊,而且還向公輸家采買了五台破土三郎,他和公輸家主暫時脫不開身。”
喬鬆保持著木頭的樣子,任由二人用發帶將他的頭發束了起來“無妨,回複他國事為重。另外,也將本公子收到的好消息送給他,讓他也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