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吧,想象之中左擁右抱的香豔場景並未出現。畢竟現在還是大白天,如果傳揚出去,恐怕會造成不良影響啊。
兩女齊心協力,一臉嚴肅地規勸了喬鬆一通,令他內心充滿了愧疚感,好像自己犯下了天理不容的罪過一般。
不過嘛,玩笑歸玩笑,重要的正事還是得辦的呀。喬鬆今日將巴清叫來,不是為了訓斥她的,而是有正事和她商議。
當看到手中的情報後,巴清的麵色變得極其難看,剛才那絲曖昧與被雪女撞破後的尷尬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極出奇的憤怒。
“蜀中之事,確實超出了本君的預料之外。這次平定叛亂,暴露出的問題相當多。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虞淵一族對蜀中的滲透太厲害了。
你手中拿著的這些名單,全都是虞淵一族控製的富商,他們幾乎占據了巴蜀地區財富的四成之多!這些富商把控著糧食、礦產、運輸等等各個領域,為虞淵一族的叛亂了充足的物資支持。”
“是妾身失職。”巴清再度認錯道。
這份名單之中,居然有十幾個人都是巴清這次去往巴蜀之地需要重點接觸的商賈。
之前與他們交涉時,這些人答應得非常好。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一轉身他們就去支持叛賊了!
換句話說,作為大秦商會的首領,她竟然被這些狡猾的商賈戲弄了一番。
更糟糕的是,她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些人和虞淵之間存在著關聯。
喬鬆搖了搖頭,揮手說道“雖然你確實負有一定責任,但這並非全是你的過錯,更多的是國府政策的失誤。”
眾所周知,商人向來唯利是圖,這是永恒不變的法則。
根據文信侯府的調查報告顯示,這些商人實際上早已被虞淵一族暗中操縱,手中握有他們的把柄。甚至還有些商人,根本就是虞淵一手栽培起來的。因此,他們臨陣倒戈也就不足為奇了。
然而,人心難測,若僅僅寄希望於商人的操守,希望他們能和國府站在一起,那就有些癡心妄想了。歸根結底,問題出在國府對待商人的政策上。
“君上,這……”巴清很是不解“妾身愚鈍,還請君上解惑。”
喬鬆沉吟了片刻,方才開始解釋。
在大秦,貨幣的發行、礦產資源的歸屬以及鹽鐵行業的經營等等各個領域,都不是由國府獨自壟斷經營,各地豪商,權貴占據著相當大的份額。
任何稍具金融常識的人都會明白,這種放任自由、肆意擴張式的經濟發展模式存在著極其嚴重的弊端與缺陷。
就拿喬鬆這位封君來說,北地和隴右兩地的所有礦產都是屬於他的,他可以任意開礦,冶煉,鑄幣而不受約束。換句話說,隻要喬鬆敢狠下心,他就可以依靠著兩地拉起一支大軍。
有權,有錢,有人,這幾乎與諸侯無異。
回顧曆史長河,朝廷首次收回鑄幣權並實行國家專賣製度,可以追溯到漢武帝統治時期。同時期,鹽鐵業也被納入國家專營範圍,礦產資源等產業亦在此列。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漢武帝推行的多項政策措施,使得封建時代的各項製度得以進一步完善。
正因為如此,後來人們戲稱的“一龍二鳳三豬”並列成為千古一帝,其實是從多個層麵來評判的,並不僅僅局限於軍事成就。
然而,在當前所處的時代,這些權力並不專屬於國府所有,這導致了眾多豪商巨賈的湧現。更糟糕的是,這些豪商往往難以受到有效控製。
喬鬆試圖將礦產資源收歸國有化,但他與卓氏之間的談判卻始終未能取得實質性進展,其根本原因就在於喬鬆的這一舉措直接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蛋糕,卓氏根本不敢頂著風險投入大秦商會的懷抱。
他們非常怕背後身中七刀,而自儘而亡。
這其中涉及的絕不僅僅是那些富商大賈們,還包括他們背後撐腰的權貴勢力。
“所以,這一次蜀中豪商支持虞淵一族叛亂,的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但是,他們的叛逆之舉,也為本君了一個變革的借口。”
聽到變革兩個字,巴清心裡便是咯噔一下“君上,您是打算……”
喬鬆把玩著手中的玉琮,淡淡的說道“當年商君在渭水河畔斬殺抗法之徒,鮮血染紅了滾滾渭水,方才有今日之大秦。
可見凡變革之舉,必然血流成河。
今日大秦一統天下在即,昔日之法難以適應今日之天下,自當行變革之舉。”
平靜的語氣,卻讓兩女感到了一陣令人心悸的殺意,一時間,二人仿佛看到了屍山血海,看到了白骨累累。
“君上,需要妾身做什麼?”良久,巴清開口道。
她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
喬鬆道“先不著急,今日是和你打個招呼,暫時不需要你做什麼。但是,國府的政策出來之後,需要你配合。”
“妾身明白了。”
巴清微微一禮,心裡決定,回去先把商會內的商人情況調查一遍,最好做個統計出來。如此一來,到國府政令真正下達的時候,也好做出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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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鹹陽宮……
看到喬鬆這份國府改製方案,嬴政感覺呼吸都有些急促。誠然,這份方案是非常得罪人的,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良久,嬴政開口道“這份奏疏,還有何人知曉?”
“回父王,除了兒臣之外,便隻有巴清和雪女知曉。”
聽到巴清的名字,嬴政隻是皺了皺眉,但聽到雪女二字,就讓嬴政有些不滿了“夫事以密成,語以泄敗。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語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
涉及國策的機密要事,豈可讓一侍妾知曉?”
喬鬆一下就懵了,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跪地請罪。
這事兒的確是他有失考慮了,隻念著雪女是自己人,沒有多想。可此時如果從父王的角度來看,就是輕浮之舉,公私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