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祖父教導自己的時候,便以當年的宣太後和秦昭襄王,當今秦王年幼之時的華陽太後和他自己作為例子,告誡阿言,日後陪伴君上左右千萬要注意分寸,不可恃寵而驕,一些不該管的事情絕對不能管。
因為權力,是一味誘人的毒藥。即使他和君上之間感情深厚,也難以在權力的腐蝕下始終保持最初的模樣。
當喬鬆成婚沒多久,告知兩位夫人後宅不可乾預國事這規矩的時候,阿言便知曉自己應該隱藏起一些智慧。除非不得已,她不會展現出來。
喬鬆起初還沒有在意,可今日通過上將軍王翦一事,卻方才發現阿言的特殊之處。
回想起原劇情中那個將農家上下玩弄於股掌之中的驚鯢田言,以及曆史上那位在高祖劉邦逝世之後一手遮天的女後,再對比如今在呂相膝下長大,卻選擇收斂鋒芒的阿言,喬鬆方才意識到自己是何等的幸運。
因此,對於自己這位妻子倍加珍視了。
……
有了阿言的開導,喬鬆第二日一早便前往了上將軍府邸。當馬車停下來的時候,王家一家三代都在府門口迎接。
喬鬆下車,親自將王翦扶了起來,對其很是敬重。
一行人入了上將軍府邸,王翦便找了個借口支走了還顯稚嫩的王離,隻剩下了他和兒子王賁。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喬鬆也開始將話題拉入正軌,結束了這些沒營養的話,開始了討論滅楚一事。
王翦醉醺醺的模樣頓時清醒,卡著嗓子咳嗽了起來。
喬鬆停了下來,心裡暗罵還真是個老狐狸。要不是看你剛才大口吃肉,大塊兒喝酒的豪爽模樣,本君還真以為你身子骨不行了呢。
“君上,老臣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尤其是這兩條腿啊,一到天冷的時候就感覺有人拿錐子從裡麵往外鑽。
楚國那鬼地方天氣濕潤多雨,老臣這兩條腿到了那地方,恐怕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王翦一臉傷感的捶著自己的腿,說的好像就跟真的一樣。
喬鬆很無語,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他,什麼話都不說。王翦卻好像沒有察覺到一樣,臉皮厚的讓喬鬆甘拜下風。反倒是王賁,不住地喝著麵前的酒水,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眼瞅著這老將軍演戲演個沒完了,喬鬆索性也不裝了,直接開門見山道出了來意“上將軍,以您的智慧,父王命本君今日來訪,為了什麼您心中必然有數。
因此,有些你我都明白的話本君便不再多說了。
本君今日來,之事作為一個軍中晚輩,前來請將軍做一件事。”
喬鬆這單刀直入的方式,頗有些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意味,讓王翦一下就裝不下去了。
老將軍這才尷尬的停下了動作。
“橫掃六合,一統八荒,不僅是我嬴秦之夙願,想必也是將軍之願。
然如今滅楚在即,本君雖提出了滅楚之策,可終究太過年輕。
故此,本君希望將軍看在多年為大秦奮鬥的份上,再幫大秦一把,能夠領著本君,再走最後一段路。”
說著,喬鬆起身,向著王翦拱手俯身。
看著喬鬆真摯的態度,王翦不由得愣了愣,眼神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當初剛進入軍營,在軍中一路摸爬滾打,從一介兵卒成長到今天的旅程。
扶著君上,再走一程嗎?
王翦心裡浮現出了一陣恍惚的情緒,良久,他方才拱手行禮“老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