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給喬鬆帶來了好消息,算是暫時穩住了王翦這個定海神針。與此同時,遠在隴西邊疆的李牧也接到了喬鬆的來信,告知了李牧,讓他交出指揮權,改由李信接手大軍,留司馬尚輔佐,回來聽候封賞,準備入軍事學院一事。
對於李牧,喬鬆就沒有那麼糾結了,相對而言就要直白的多。
李牧雖不舍離開邊疆,可邊疆形勢他也清楚,這些年漠北草原被大秦拆了個七零八落,剩下的要麼是大秦的狗腿子,要麼是被一群狗腿子圍獵的獨狼,根本造不成威脅。
而西域這邊,太子讓他鎮守,也不過是借助他豐富的作戰經驗,給大秦壯年將軍們爭取熟悉的時間。因此,這些年他對於手底下將軍們輪換頻繁一事,根本就不在乎。
此次回鹹陽,太子已經將事情考慮的很完善了,還留下來了司馬尚輔佐李信,以平穩過渡。而且太子也沒虧待他,讓他的兒子李泊前去一並擔任李信的副將。
所以,李牧方才放心的將隴西郡守軍交給了李信,帶著自己的孫子李左車趕回了鹹陽。打算等到軍事學院建成,讓自己的孫子去學習一番。
這小子軍中上下了解的已經差不多了,現如今正是增長見識的時候。
以往,王翦那老匹夫可沒少在他跟前炫耀太學中兵家學院有多少多少藏書,都是當世一頂一的兵法,這回他得回去見識見識。
若是不像那老匹夫說的那般神奇,他非得大腳丫子踹他不可。彆人怕他王翦,他李牧可不怕。
……
李牧到底年紀大了,所以李左車特意找郡守府借了輛新式馬車——帶彈簧減震那種,帶著自家老爺子一塊兒回鹹陽。
這一次,喬鬆讓陳平在城門外迎接李牧。
蕭何乃是九卿之一,身份擺在那裡,想要出動他迎接李牧,至少得需要皇帝的旨意才行。而陳平就不一樣了,他沒有官身在身,但卻是喬鬆身邊的近臣,以他來迎接,身份剛好合適。
但鹹陽多的是聰明人,陳平的蹤跡還是被人看到了——一大早他就出了城,在城外十裡的長亭處擺了薄酒。
十裡長亭,陳平背著雙手,在那裡踱來踱去。旁邊是兩個仆役,手裡端著薄酒和一個木盒子。
“唉,這都快晌午了,怎麼還不到!”陳平搭著手看了一眼日頭,心裡有些煩躁。
“大人,不如在陰涼處等等?”一個仆役提醒道。
陳平沒搭理對方,他要的就是讓李牧將軍察覺到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了,如此方才能表現出太子對將軍的重視。
又等了好一會兒,直到過了晌午,日頭偏西之際,一輛馬車方才出現在了視線的儘頭。
陳平敏銳的發現了馬車前方懸掛的代表隴西郡郡守府的銘牌,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扶著劍站在了馳道上等著馬車的到來。
駕車的車夫見到來人,本打算揮鞭子,可突然想起來這是鹹陽,不是他們偏遠的隴西郡,隻好悻悻的收了回來,向車裡麵的人提了聲醒。
很快,馬車停在了陳平的麵前。
“在下陳平,奉太子之命,迎將軍歸來。”
“有勞先生。”伴隨著李牧那蒼勁有力的聲音,一個花白頭發的壯碩老者從馬車中走出來了。
常年在邊塞的李牧,皮膚都帶著風霜的痕跡,那一雙大手,更是遍布老繭,那是常年騎馬手握韁繩留下來的。
當李牧走出馬車的那一刹那,一雙蒼老的雙眸視線落在了陳平的身上。
陳平頓時心中一緊,仿佛被什麼東西咬住了脖子一般。
很快,李牧便收回了視線,那種感覺也消失不見。
等回過神來,李牧已然在孫子當攙扶下下了車。
陳平驚覺,背後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