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亞娜那是個什麼貨色……你又不是不知道……”深夜的大路上,許曙嘀咕著,一步一步地埋著頭前進著,嘴上還在用一種小的旁人根本聽不見的聲音念叨著。
“你以為我沒有試過?那家夥……是那麼容易照顧的嗎?我有那個能力嗎?”許曙碎碎念著,也不知道到底是給誰念叨的,但一路上,許曙就是這麼堅持不懈的一邊前進,一邊開口。
“一頓能吃那麼多……各種要求,我還管不住她……除了你誰能管啊?”許曙咬了咬牙,“所以彆想把這種苦差事隨隨便便就丟給我,你當我是什麼?”
“等著……我會找到藥的……我一定會讓你有機會把琪亞娜那家夥好好的訓斥一頓的……”
許曙小聲的說道,抬起頭,用一種陰沉的目光看著前方的道路,竭儘所能,從記憶中尋找著他哪怕留有一絲印象的地標建築。
他要帶著這兩人找到藥物,為她們處理傷口,然後再去找回琪亞娜和其他人。
許曙也不是沒想過原路返回,看看芽衣指出來的那兩個火鍋店到底在哪,但是他不想回頭,即便他的心中也明白回頭就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就是不想回頭。
手臂已經開始酸痛,許曙也已經掩蓋不住自己的腳步聲了,每一步都要比上一步更加沉重。
許曙的呼吸也已經開始粗重起來,一滴冷汗從許曙的側臉劃過,被夜晚的冷風吹過,徒添一絲涼意。
一步步前進著,許曙也在尋找著。
就這麼一步接著一步,許曙的眼神已經出現了些許迷茫。
機械式的步伐邁動支撐起了許曙的移動,從剛開始的辨認直到現在,許曙似乎已經失去了一部分的思考能力,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我要前進……然後找到……”
找到什麼?那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前進。
手臂上的血乾涸了,腿上的酸痛也消失了,色彩,溫度,聲音都已經遠遠地離開了許曙,隻有背上的重量,懷裡的女孩清晰可見。
仿佛那就是許曙僅剩的依靠。
他木訥的前進著,直到道路再也不允許他一成不變。
許曙一腳踢在了路邊的馬路牙子上,打破了許曙肉體艱難維持的平衡,也奪走了許曙身體的重心。
“唔!”許曙迎麵倒了下去,所能作出的唯一反應就是收緊手臂,死死的攬住懷中那個瘦弱的身形。
許曙的腦袋毫無阻礙的砸在了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許曙悶哼一聲,視野有那麼一瞬間變成了一片空白,隨後又是一陣雜亂無章的色彩與線條重組,漸漸恢複出這個扭曲的世界。
除了劇痛,許曙還覺得腦袋上一陣熱乎乎的,但是許曙沒有去看,隻是低下了頭,看見懷中的女孩依舊安靜的躺在那裡後,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腦袋上那熱乎乎的感覺在緩緩的蔓延,帶著退不去的眩暈感,許曙挪動身體,嘗試著站起來。
隻是這一摔似乎喚醒了很多被迫關閉的身體機能,全身的力氣在瞬間被抽調到各處,許曙反而有種身體被抽空的無力感。
許曙在地上小幅度的掙紮了片刻,發覺站起來已經成了一種奢望,更遑論自己的身上還帶著兩個人的重量?
許曙喘了口氣,終於顫顫巍巍抽出了一隻手臂,想用上手的支撐,讓自己站起來。
可是抽出來的手同樣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撕扯,又像是缺了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