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曙的拳頭緊了又鬆,最終無力的垂在了身側。
怎樣才能成為【人類】?
許曙不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因為他從來沒有仔細的考慮過這種問題。
這是一個和平年代的不需要思考,在這個崩壞的時代還沒來得及思考的問題。
“呼……”
最終,所有的紛亂思緒都變成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許曙最終還是沒敢去深入的探究這個問題。
因為在這些大問題上,許曙知道自己是一個很容易進入誤區,並且會堅定不移相信自己得出的結論的人。
這也是世界上絕大多數人的思維方式,順著自己的一套思維方式,然後對於自己得出的結果堅信不疑。
在經過“慎密”的思考過後,對於那些不同的想法,幾乎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你說的對,但你就是在放屁。”
甚至於大多數人還沒有這樣的素質而是選擇直接開始反駁。
當然,以上這樣的反駁和對話大多出現在同等階級中,隻要階級高了一個等級,對話的方式就會變成“權威”碾壓“愚笨”……
許曙的眼神陡然一動,情不自禁的咬緊了牙關。
隻要出現了階級差彆,低階的一切都會理所當然的變成“愚笨”嗎?
許曙猛地搖了搖腦袋,他還是不受控製的去想了一些。
“好了,現在不談這個……”許曙低頭看向小天。
此時的小天已經用多出的手臂顫顫巍巍的撿起一根蠟筆頭,將其懟在了手邊的畫紙上繼續完成自己的畫作。
許曙的視線也跟著轉了過去,開始仔細的觀察起這張“不同尋常”的畫作。
這是一張很經典的初學者全家福畫作,背景的一條地平線上陳列著房屋和植被,看這個風格,許曙勉強能辨認出是天穹市的建築風格。
而在畫麵的正中間是聚在一起的一張全家福,縱使筆觸和畫工有些抽象,但是根據一些明顯的特征,還有小天的用色選擇,許曙還是能看出這些人到底是誰。
淡紫色的短發女孩抱著一個圓乎乎的機器人,笑的非常燦爛,這是小空。
一個黑發的男生用一張很平淡的臉擺著很中二的姿勢,這是亞當。
一個灰發的小個子笑的像個傻子,對著前方比了一個大大的大拇指,這是萊爾。
在孩子們的兩側是兩個大人,一身黑色鬥篷的女人拿著一個大大的辣椒,看上去像個凶惡的惡魔……這應該是娜塔莎。
另一側的男人則是穿著一身的白大褂,手裡拎著一把很大的手術刀,刀上還沾著血。
這個比娜塔莎更像是一個惡魔,這應該是瓦赫。
許曙的視線在這張基本上已經完成的畫作上來來回回的找了幾圈,還是沒有找到最應該出現在畫上的那個人。
畫上沒有小天。
許曙的視線最終落在了孩子中央留出的一個空位上,那裡是一個孩子在作畫時最應該留給自己的地方。
但是小天呆滯的拿著彩色的蠟筆,在翠綠的草地上反反複複的繪畫著一朵朵花兒。
他嘗試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精彩,卻沒有在這個精彩的世界中加入自己。
“倫理,告訴我……”許曙已經能感受到從小天身上傳來的反饋越來越弱了,對方給他的感覺已經開始無限趨近於外麵的那些畸形生物。
對方繪製花朵的動作也越來越慢,隻需要兩筆就能完成繪製的一朵小花現在需要將近兩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