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在我放出蝗蟲之後,我很有可能會被律者直接打死?”病床上,許曙的眼角抽動了一下。
“對。”奧托給的答案毫不避諱,直截了當。
許曙的眼角抽動的更厲害了,“你說的這個可能大概是多少?”
奧托沉默了一下,伸出了三個手指。
“三下……你要儘量抗住三下……”奧托滿臉嚴肅的看著許曙,“第一下是憤怒,第二下是順手,第三下最重,那是真正的殺招。”
還能有順手這一說?
許曙突然感覺奧托說的真沒那麼靠譜……
“好吧……我儘量不死吧……”許曙翻了個白眼,有些敷衍的說道,看著奧托依舊嚴肅的臉色後,許曙收斂了一點,又問道。
“那要是我真的扛下來了,還有最後一步嗎?”
奧托看著許曙岔開話題,他看著這個看上去也就十八歲的青年,看著他那張仍舊有一點點稚氣殘留的臉,張了張嘴,最後卻隻是笑了笑。
“你做的已經足夠多了,隻要你能活著,我們的計劃就圓滿完成了。”
“……就這?”許曙攤開手,表示你在逗我。“扛住不死就行?”
“對。”
“律者會因為殺不死我而羞愧自殺嗎?”
奧托笑著把一旁的蘋果端了起來,遞到了許曙的麵前。】
許曙渙散的瞳孔緩緩聚焦,天上厚厚的白雲沒有什麼要下雨的趨勢,但是卻遮住了陽光。
許曙感覺渾身都碎了,骨頭、內臟、經脈、血管……所有能碎的都碎的差不多了,隻有他的意識還在破碎的邊緣。
興許是回光返照吧……他看著天空這麼想道。
“踏……踏……”一道有些踉蹌的腳步聲從他的身邊響起,那是有人赤腳踩在砂礫上的聲音。
許曙的眼球動了動,看見了來到自己身邊,那道衣衫襤褸的身影。
“你輸了!哈哈哈,你輸了!!”進化之律者恢複了“瓦赫”的樣貌,狼狽一身的走了過來。
“你還有什麼?許曙?
“身體?你的四肢都被我碾碎了!權能?我知道你已經榨乾了最後的底蘊!還是說你還有那種奇特的手段?!”
進化之律者喘著氣,他大笑著,“來啊!試著殺死我啊!用你的那種手段!抽走我的權能,分解我的身體!!再把我一刀兩段啊!!”
許曙說不出話,他甚至看不清瓦赫臉上到底是一個什麼表情,耳邊隻有一陣厚重又渾濁的“嗡嗡”聲。
但是他還能動……哪怕就是一下……
進化之律者的狂笑聲陡然停止了,他盯著許曙,觀察著許曙的每一絲肌肉的運動,查看著許曙體內的每一個細胞所放出的信息素。
他看見……許曙扯動嘴角,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嗯?
進化之律者詫異的看著許曙。
他在笑什麼?
為什麼到了現在他還能笑得出來?
為什麼……
進化之律者突然頓住了,他抬起頭,看向了自己的正前方……
仿佛在世界的儘頭,在戰場之外,有一道越來越大的金光正在朝著這邊激射而來……
而在地上,許曙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展開了。
這個計劃中最核心的到底是哪一步?
是以支配的權能奪取律者的權能鑄造一個平等的棋盤?是那些複雜到許曙背了一整個晚上的律者出招表和應對手法?是在律者最後的反撲中抗下三次攻擊而存活下來?
還是那些瘋狂激怒律者的言論?
這些都不是……
奧托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和許曙點出了這整個計劃流程中最重要的那一步……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步而鋪墊和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