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悅堅定的認為,沒有人能把白色穿得像姑蘇藍氏那般出塵不染,也沒誰比藍家人更適合這個披麻戴孝的顏色。
可雲為衫陪著宮子羽進月宮的那套,偏偏選了白色,而且今天也穿了。
白色素袍是最挑人的,身高、骨相、儀態,都會影響最終的著裝效果。
穿的好不好看,跟衣服沒有任何關係,全看那人本身條件是否優越。
若覺隻穿白色單調,那當與銀色,和皮毛甚為相配,再不濟也該配個正紅色,天青色,或玄色長袍才是。
但雲為衫明明那麼普通,根本撐不起白衣的端方雅正,還使那庸俗至極的金色與白裳做搭配,完全扭曲了原本想將白色穿出奢華質感的初衷,簡直是不自量力。
從小被無鋒養成個山頂洞人,除了殺人什麼都不懂,連走路步伐都是在地上畫腳印現學的,又沒有嫁妝傍身,自然是給什麼穿什麼。
藍悅換上素雅的純白交領暗紋長裙,隻那外罩的流光雲紗褙子左肩上,繡了一支含苞待放的白玉蘭,緊束的腰封將她纖細的腰身,和傲人的胸腰差展現的淋漓儘致。
三千青絲挽成端莊又不失靈動的半朝天髻,餘下長發垂及腰,又彆上細細的珠鏈壓著,不叫頭發輕易亂了。
兩邊各簪著一支苗銀的蝶戀花垂穗步搖,和幾樣小巧精細的翡翠珠釵作為點綴。
膚若凝脂,手如柔荑,各戴一隻溫透瑩潤白玉鐲。
薄施粉黛,先描鵝黃,再貼花鈿,最後選個柔嘉溫婉的薔薇粉色唇蜜。
腰間隻佩了一條過膝的白玉禁步,和形似荷包的乾坤袋,簡簡單單的打扮,不見一絲繁雜拖累之物。
“岑樂,我的妝容如何?”
“女君天生麗質自然濃淡相宜。”
“哼!走著,豔壓~”
藍悅另取一條白狐披肩用以保暖,便往花廳去了。
蓮步輕移間,靴子上的苗銀垂鏈磕在錫繡鞋麵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脆響,像極了宮遠徵從遠處跑來的聲音。
宮紫商聞聲起身來迎,乍一看,還以為看到了不小心落入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女。
“妹妹呀,我若是能有你這似謫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的臉,定叫叫天下男子見了我遽然失魂呐~”
藍悅眼疾手快,一手攬她手臂,一手與她相握,絕不給她占便宜的機會。
“姐姐說笑了,我不過中人之姿,哪就用上謫仙這樣的詞了呢。”
“用的上,當然用的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藍悅深知宮紫商是宮門第一顏控,於是暗戳戳的變換了走位,跟雲為衫對立而站。
“雲姑娘,好久不見呀。”
“藍姑娘,好久不見。”
“請叫我藍夫人!我可不是公子隨侍,是執刃大人金口玉言欽點的徵宮夫人。”
雲為衫臉色一僵,似乎想到什麼,隨即立刻換上一副溫順的笑麵“失禮了,藍夫人。”
“雲姑娘下次注意吧。”
兩相對比,高下立現,尤其看宮紫商的表情,就知道這局完勝了。
宮紫商似發現新大陸般驚訝的說“呀,你們倆今日是商量好了嗎?都穿了白色,怎麼不叫上我呢,我們一起穿姐妹裝呀。”
藍悅瞄了一眼雲為衫的發頂,嗯,很好,發量也贏了。
“紫商姐姐可彆鬨了,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尷尬!”
宮紫商聞言,五官尷尬的差點離家出走,她若裝沒聽見便也罷了,偏她雙手合十對雲為衫擺出了個充滿歉意的手勢。
雲為衫頓感急火攻心,恨不能噶了她倆,憑什麼連個反駁的機會都不給,就斷定了醜和尷尬的都是自己,哪有這麼欺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