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出來!”
藍悅拽住宮遠徵,詞嚴厲色道“不許對小天使大喊大叫的!”
“姐姐?”宮遠徵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因為其他男人,用這麼凶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藍悅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趕忙放軟語氣“阿遠聽話,他膽子小,你會嚇到他的。”
“那人到底是誰?”
說著,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洞穿對方掩飾身形的玉蘭樹,樹後的人瑟縮了一下。
藍悅見狀不由得更加心疼,溫聲軟語的解釋道“阿悅回來啦,快出來呀~
這個人他叫宮遠徵,是我的道侶,我上次來的時候不是跟你說了,我要嫁人了嘛,現在已經嫁了,而且連孩子都生了。”
“孩子?生了呀。”
要不藍悅和宮遠徵五感發達,差點錯過對方的喃喃自語。
宮遠徵捏著她衣袖一角,已經從暴怒換成了委屈又隱忍的樣子,眼眶紅彤彤的,仿佛馬上就要掉下小珍珠一樣。
自從成婚以後,就沒讓宮遠徵因為委屈而哭過。
藍悅剛想安慰,突然麵前多了一條白色的帕子。
宮遠徵在哭,她的手在宮遠徵肩上,那帕子哪來的?
一扭頭,是一張蒼白清秀的臉龐,穿著高立領的黑色道袍,外搭銀色砍袖褙子,腰間還掛著好幾個口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些什麼。
這人俊逸的眉宇下,是一雙漆黑的眼瞳,黑到完全看不見一絲波瀾,就好像隻存在黑和白兩種顏色一般。
且神情動作十分扭捏,像是怕極了見生人這件事。
可他卻忍著害怕,跑來給宮遠徵遞手帕。
宮遠徵那個性子,是個人若對我好一分,我必還人三分好的。
帕子事小,示好事大。
藍悅接過帕子邊給她擦眼淚邊說“溫叔叔,你怎麼才出來呀?
往常隻要我的通行玉令一開結界,你就會在山門口等著我的,今天我都走到規訓石了,還不見你,我以為你又睡覺了呢。”
來人名喚溫寧,字瓊林,但曾經,世人更多的,是喚其鬼將軍。
他是整個雲深不知處最特彆的存在,也是雲深不知處唯一的幸存者。
“沒,上次閉關是因為太難熬了,怕你找不到我又哭,就沒睡。”
宮遠徵打斷兩人的對話“你叫他叔叔?”
藍悅點了點頭“嗯,他是我的溫叔叔,亦是雲深不知處的守山人,姑蘇藍氏搬離此處後,他便一直守在這裡。”
“我記得你說過,藍氏是千年前舉家移居到彩衣鎮的,那他?”
“就是你想的那樣,雲深不知處因為要鎮壓陰鐵,靈脈一再受損,再加上後來天地間的靈氣枯竭。
藍氏為了能夠讓陰鐵繼續永鎮寒潭,不會為禍世間,便舉家搬離此處,合全族之力,將整座仙山分割出來,自成一界,獨立於三千大世界之外。”
“千年前的藍氏成功了,但同時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溫叔叔生命裡最重要的兩個人,都是因為此事離他而去。
他本身就是不老不死,不生不滅的存在,留在這裡靜候千年,隻為等待不歸人。”
宮遠徵聞言,先是朝溫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晚輩禮。
溫寧被嚇了一跳,本能就想躲,又覺得不應該躲,於是在藍悅鼓勵的目光下,勉強學著曾經藍老先生的模樣,端出長輩的架子說了一句“不必多禮。”
可他見宮遠徵一抬頭眼眶裡蓄滿了淚水,那種心疼自己的眼神像極了當年的阿願,嘴巴一癟,心裡酸酸的,這種感覺好像是叫‘想哭’。
藍悅就知道,這兩個被哥哥姐姐嗬護過,又被迫獨自麵對世界,跌跌撞撞成長的兩個人能相處到一起去。
雖然溫寧不需要吃東西,但藍悅還是照例給他做了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