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色鬱鬱不得歡!
莫言放在茶幾上麵的盒子,不隻是那些照片,還有一些亂八七糟的藥,似乎都和精神抑鬱有關。
莫言見他緊握的一個藥瓶,淡淡開口,“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嗎?我對她說,隻要你還活著,就可以回去報複他們,可是如果你死了,他們會過的很好,甚至會遺忘掉你這個人,而你,就隻能這幅鬼樣子去見帥帥,他不會原諒你,因為你太懦弱,你沒有替他報仇就選擇自取滅亡,就算他見到你,也不會原諒你。
可就是這種激將法,對她是真的有用,那一刻我在她儘是死寂灰白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亮光,那是對你們的恨意,是恨支撐著她活了下來,可過程注定是痛苦的……”
“身體長時間不睡眠,不休息,也不吃不喝,自然就產生的抗拒,雖然她有了求生意識,但你能想象的到她拚命的想要自己吃下去的食物,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會全部吐出來,哪怕是喝一點點的水都會如此,睡覺那就更不可能存在了,她每天每夜都睜著雙眼,像一個活死人,連呼吸都是脆弱的,仿佛我們一個不注意她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每天派人守在她的床邊。
後來實在沒有辦法,她每天都要靠著鎮定劑才能讓她時刻緊繃的情緒有所紓解,才會睡上一會,可她還是吃不下任何東西,醒來之後便是望著窗外,慢慢的,我發現她眼中的光芒逐漸暗淡了,我知道,她撐不下去了,她太累了,她想要放棄了,我也知道她很痛,身心劇痛,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活著對她而言真的隻剩下痛苦,那麼,我是不是該尊重她的選擇,放她離開這個陰暗的世界?”
“可我們所有人都不想放棄她,想讓她活著,可是我看著她的身體的衰敗的程度,一天比一天衰弱,明明那麼年輕的身體,卻像一個老人一般,那個時候我們請來全國各地的廚師,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食物,每一次看見大家期待的眼神,她都會強迫自己去嘗試,可每一次都是同樣的結果,吐到最後,仿佛連一絲吐氣的力氣都沒有——
我們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生命一點點的流逝,並且我們毫無辦法,靠著每天輸進去的營養液維持生命,醫生,營養師全部束手無策……”
莫言的聲音平淡無痕,仿佛這些真的就隻是過去,不帶任何一絲起伏,隻是在做著最簡單的陳訴。
可傾聽的人,此時此刻似乎比他更冷靜,平靜……
低沉的聲音有些縹緲。
“後來呢……”
莫言目光深幽的看了他片刻,但他很清楚,此刻他的冷靜是多異常,越是冷靜越是不可估計,他移開視線,看向窗外閉了閉眼。
“後來?徐靜開始每天親手給她做中國菜,直到有一次,她做了最簡單的早餐,可就是這份早餐,讓她吃了沒在吐出來,那一刻所有人的喜悅淹沒了一切,喜極而泣,可是明明很簡單的一碗皮蛋瘦肉粥,一疊醃蘿卜,可她卻全部吃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