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神陣即將完成,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顧修雲沉聲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釜底抽薪,趁著拂鬆長老尚未動手前,將所有神像全部帶走。”
沒有八目神像作為靈力晶石,神陣根本無法開啟,危機自然消弭。
“不可能,”塗芒大祭司連搖頭,“此地有上千尊神像,其中大型神像就有足足八十一尊,想要在鬥霄境強者的眼皮底下悄悄運走,根本做不到。”
“以八目神教的底蘊,也做不到嗎?”顧修雲再次問道。
“做不到。”三位大祭司都搖頭。
“既如此,就隻能行險一搏了,”顧修雲輕聲歎息,“拂鬆長老極為狡猾,完成陣法前,絕不會離開水龍陣半步。所以隻能等他完成大陣,走出此陣後,再趁機出手。”
“此話怎麼說?”炎湛大祭司問道。
“我先前觀察過那十六名離空門弟子,其中有一個金道人,與拂鬆長老氣息相近,十有八九是此人的族中後輩,在下相信,拂鬆長老不會眼睜睜看著同族後輩隕落,他一定會在動手之前,將金道人救走。”顧修雲解釋道。
“惜命道友竟還有識人血脈,辯查因果的手段?”真煌大祭司麵露異色。
同族之間,的確有血脈牽連,但尋常人根本分辨不出來,隻有鬥霄境以上存在,才能透過因果,察覺到這份聯係。
“不瞞諸位,我曾誤入一座大墓,並機緣巧合得到墓主的傳承,掌握了一門尋蹤探路,識人氣機的手段,”顧修雲指著衣兜內的靈龜黑甲簽,“這些卦簽,也是從墓中得來。”
“尋蹤探路,識人氣機?”全冥祭司有些驚訝,“難怪惜命道友時常催動黑色卦簽,原來是在施展秘法。”
另外幾位祭司也露出恍然之色。
與顧修雲相識許久,他們也發現,無論何時何地,顧修雲都會手持靈龜黑甲簽,卻又從不以此物與人交手。
“諸位前輩,拂鬆長老乃世家子弟一脈,對族中後輩極為看重,在下相信,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金道人隕落。”
人族世家常年受到四大上宗的打壓,難得出現一個開脈四重天的後輩,而且頗為年輕,拂鬆長老又怎麼會輕易舍棄?
此外,顧修雲觀察水龍陣時,也發現那名金道人精通陣法,且布陣手法與拂鬆長老極為相似,可見平日裡沒少受到指點,如此聰慧的後輩,拂鬆長老怎麼可能不去搭救?
當然,這是建立在八目神教按兵不動,不曾引起拂鬆長老懷疑的前提下。
若神教舉止異常,拂鬆長老很可能放棄那十六名離空門弟子。
“諸位前輩,若想解決這場危難,這是唯一的機會。”
顧修雲神色凝肅。
五位祭司彼此對視一眼,都陷入沉思中。
顧修雲的提議雖然可行,但那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這麼做,無疑會將神教置於險地,他們自然要思索再三。
“假如,我們現在就將所有金台祭司和玄光台祭司送入總壇,拂鬆長老應該來不及阻擋。”赤乘祭司提出一個想法。
神教手裡有兩枚須彌袋,救走教內的金台祭司,並不難。
“絕對不行,”塗芒大祭司立刻搖頭,“沒有了赤台祭司和世俗凡人,神教根基全無,與被人滅教有何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