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丘城出現先天武者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
敖國皇城,一座華麗的府宅內,尚書令閔桀握著飛鷹來書,麵露沉思。
“大人,朱瓊是您的得力乾將,高丘城也是繁華之地,不可輕易丟卻啊!”兩側的謀士說道。
“若是一般的麻煩,本官可以壓下,但他得罪的是一位先天武者,”尚書令眉頭緊鎖,“整個敖國才幾位先天,寧君坐鎮皇城,四位國公守衛牝涼城,剩下三位先天武者都在外征戰。國主一心盼著多招納幾位先天武者充實國力,一旦知曉此事,必定傾儘全力拉攏此人。”
“而朱瓊,隻是個勉強邁入一流武者門檻的守將,孰輕孰重,國主會看不清?”
謀士們臉色灰暗。
先天武者實在太強太強,每一位都有扭轉乾坤的可怕實力,眾生域八百大國,就是先天武者撐下來的,沒有先天武者的國度,早就被人滅了。
為了拉攏一位先天武者,彆說朱瓊,就算是一城之主,說殺也就殺了!
“朱瓊想要保住官位,就讓他自己去求那人,老夫無能為力。”尚書令閔桀沉聲道。
……
高丘城,將軍府內。
朱瓊捏著薄如蟬翼的信紙,臉色蒼白如雪,“尚書大人……不願幫我?”
“閔桀,二十多年來我忠心耿耿,為你做牛做馬,杜知秋背後的左相跟你是政敵,我便鑽空了心思打壓此人。”
“可如今,你連出手扶一把都不願意,竟然讓我去求杜知秋跟那先天武者?”
“這跟讓我送死有什麼分彆?”
朱瓊臉色變幻不定,最終係上夜行衣,悄然離開了高丘城。
至於他的妻兒,都不顧了。
……
杜三爺府內,顧修雲手捧銀杯,正準備飲下水酒,忽然眉頭一動,看向遠方。
“竟然拋棄妻兒獨自逃了?”
“真是個薄情冷血之輩,”顧月掐動指尖,目光深處透出一絲寒芒,“他這一走,就成了敖國的叛將,妻兒家眷輕則發配流放,重則處斬,自己犯下的過錯,卻要家人去承擔,簡直枉為人子。”
“沒這麼簡單,”顧修雲微微搖頭,“七年後,黑鐵國進攻敖國,此人便是左先鋒,那時他一人之罪,卻要牽連整個朱氏九族,不知有多少人為此丟掉人頭。”
顧月臉上彌漫著一層淡淡的寒霜。
這份因果,算不到顧修雲頭上,畢竟酒樓變故隻是個引子,朱瓊的結局是他自己選擇的,作為一流武者,最多就是被貶黜到前線,日後還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但他卻不願意舍棄榮華富貴,寧可背叛敖國,投靠黑鐵國。
“此事既然因我而起,也該由我去解決。”顧修雲嘴唇微動,一道聲音順著微風傳到了數百丈外的杜知秋耳中。
杜知秋正忙著籌備食材,監督廚子們製作各種精美的菜肴。
忽然耳邊傳來聲音,‘朱瓊逃出高丘城,向北而去,其一人之過,禍不及家人。’
“朱瓊逃跑?”
杜知秋眼中精芒一閃,連忙趕到前院,抓起豢養的飛鷹,將一封書信係在鷹腿上。
朱瓊是一流武者,等閒人攔不住,必須請巡守司的捕快出手,才能擒獲此人。當然,如今朱瓊還是高丘城守將,官位頗高,不能直接發下搜捕令,隻能暗中追擊。
做完這一切後,杜知秋鬆了口氣,低語道“先天武者竟然如此厲害,朱瓊的府邸距離此處將近十裡,都逃不過顧公子的眼睛,難怪世人常說,先天武者非凡人可以對抗。”
……
第二日清晨,高丘城的消息就傳到了皇城,敖國國主勃然大怒,當即將朱瓊的官位貶黜,並遣使者前往高丘城,賞賜顧修雲紫帶金刀,封其為國公。
這是各方國度對待先天武者的基本操作。
不管你來自哪裡,先封個國公,賞賜一堆美人玉器,隻要收下了,彼此間就留了三分情麵,日後拉攏起來也容易得多。
國公之位,一般人求之不得,先天武者卻未必看得上,願不願意收還是個問題。先天武者更看重臉麵,一旦收下了,意味著承認了敖國的賜封,日後少不得出手幫襯,所以這也是國主對顧修雲的試探。
沒多久,朱瓊潛逃出城的消息透過飛鷹傳到皇城,國主為之震怒,當即命令刑罰司抓捕朱瓊,並將其滿門抄斬。
可聖旨還沒送出皇城,又被人攔了下來。
原來是杜知秋的奏折到了敖國國主的龍案前,奏折上詳細記載了朱瓊潛逃出城的過程,包括顧修雲的話。
先天武者既已開口,敖國國主也不得不收回聖旨。
此後半個月,高丘城車馬雲集,朝廷公侯們紛紛進城拜訪。
甚至有兩位皇子親自到來。
然而,顧修雲誰都沒見,隻是收下了敖國國主的賞賜跟封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