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仙眨了眨眼睛，心裡越琢磨越不對勁。
對一個人專情，確實可以打破黑寡婦的禁錮，但療傷驅毒，跟修行有什麼關係？
“長老，你不是在糊弄我吧？”紅衣女子滿臉質疑。
“你也是堂堂至尊，豈是我三言兩語就能糊弄的？”顧修雲揚起眉頭，“黑寡婦有兩幅麵孔，洞房前溫柔可人，洞房後殘暴嗜血，你如果能壓下心中暴戾，對道法修行自然有不少好處。”
“何況你也找不到適合的道侶，那些姘頭，誰會真心實意對你？旁人更不敢相信你，反正是修行，活人死人都一樣，就拿他代替吧！”
“八目修的是生死體係，短短十多億年便成為天君，無論資質悟性還是道法修為都不算弱，日後若成為乾坤至尊，最起碼也是演真巔峰，配得上你了。”
紅燭仙盯著半死不活的八目真尊，秀眉緊鎖，心裡總覺得不對勁。
話是沒錯，但怎麼感覺對方就是找了個丫鬟，還是不給錢的那種，隻有一張空大餅。
“我要是忍不住吃了他，怎麼辦？”紅燭仙問道。
“黑寡婦洞房之後才吃人，”顧修雲瞥了她一眼，“八目都這副模樣了，你怎麼跟他洞房？”
“也不是不可以……”紅燭仙嘴裡嘀咕。
“行了，”顧修雲連揮手，“貧道還要去紫陽門走一趟，請他們解救洛神，八目就交給你吧！”
嗖！
青色身影飛出宮殿，朝著遠空疾行而去。
……
虛空渺渺，巍峨神山聳立在天地之間，一道道光芒從山體深處射出，照亮了整個虛空。
遙遙望去，就像是一顆璀璨的紫色烈日。
咚！咚！咚！
鐘聲響起，數千道遁光從遠處奔行而來，圍聚在神山底部，臉上露出渴望與期待。
緊接著，神山內走出兩道人影。
左側人影身穿紫袍，手持拂塵，氣息縹緲虛幻，宛如九天之上的仙人，正是那位鎮守帝君道場的夏楓至尊。
右側人影模樣陰厲，眉眼之間透著幾許凶芒，額頭還有兩根漆黑的彎角。
“百萬年時間，才湊出這麼點人，”彎角身影微微搖頭，臉上有些失望，“而且都是七難界尊……照這般情形，下次神宗盛會紫陽門也不用參加了，省的丟人。”
作為六域神宗之一，門下弟子連崇教、鬼龍山、毒城那些勢力都比不過，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宗門封山太久，門人弟子早就走的乾乾淨淨，又有幾個界尊敢來投靠，隨便挑幾個吧！”夏楓至尊說道。
他們看向前方。
虛空中零零落落站了兩三千人，每一個都是七難界尊，修為有強有弱，最弱的隻有凝神境初期，最強的已經達到凝神境巔峰，至於煉意境，一個都沒有。
見此情形，兩人不住地歎息。
洪桀域雖然比不上青霄天域跟羲皇天域，但也是一座小型天域，單是乾坤界就有幾百座，還有大量虛空秘境，以及藏匿在各處的界空世界。
這麼多秘境、界空，修行者的數量多不勝數，卻隻有兩三千人出現在神山外，可想而知，如今的紫陽門凋零到了什麼地步。
“紫陽門的規矩，你們應該很清楚，本門不看重修為，隻在乎道心悟性，想要入山，須闖過法、陣、魂、念四關。”
夏楓至尊揚手一揮，神山底部出現一座萬丈山丘，“此山記載了上百種禁製，每一種都蘊含特殊變化，誰能在規定的時限內領悟足夠多的禁製，就能進入下一關。”
數千位界尊抬起目光，聚精會神的望著山丘。
然而，夏楓跟彎角人卻歎了口氣。
這些界尊裡麵沒有一個修行上乘道法，就算真的能闖過四關，未來成就也很有限。
而且夏楓跟彎角人已經透過命運規則將所有人觀察了一遍，其中修行歲月最短的接近四道年，最長的足有十幾道年，成為界尊都這麼難，何況是以後。
“實在不行，咱們就去鬼龍山、毒城、崇教搶一批人，他們囚禁了大批修行者，其中不乏天資卓絕之輩，隻要搜羅一部分，就足夠撐門麵了。”彎角至尊說道。
“絕對不行，”夏楓連搖頭，“那些修行者出自羲皇天域、青霄天域，背後錯綜複雜，牽扯極大，一旦捅出去，紫陽門肯定會變成眾矢之的。”
“那就把當年的弟子全部召集回來！”彎角人繼續道。
“也不行，封山之時，宗門已經將他們儘數驅離，現在又要召回，算怎麼回事？何況三十道年過去，能活下的都是乾坤至尊，你又能強迫的了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咱們就慢慢等著？距離下一次神宗盛會隻剩半個道年，彆到時候連幾個九難界尊都派不出來，我們無所謂，帝君的臉麵可丟不起。”
說話間，遠處虛空出現微弱的波瀾。
“小心，有客臨門！”
夏楓至尊眯起眼睛看向前方。
彎角人也皺起眉頭，一臉凝重的望向遠空。
遠處的虛空波瀾格外清晰，卻感應不到任何生命波動，甚至連命運線都沒有，可見對方封鎖氣息的能力極強，至少是一位演真巔峰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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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虛空微顫，青色身影出現在遠方。
“是他？”夏楓至尊麵露異色。
“你認識此人？”彎角至尊有些疑惑。
紫陽門封山的數十道年，兩人很少在外行走，除了老一輩修行者，新冒出的至尊幾乎都不認識。
遠處身影樣貌陌生，應該是個後起之秀，夏楓怎麼會認識？
“他也算是師尊的傳人之一，隻是沒有正式入門，所以你不知道，”夏楓眼中閃過異色，“我記得這小輩前不久還隻是個八難界尊，這才多少年，居然已經是乾坤至尊，而且實力都快可以跟你我媲美了？”
夏楓、彎角人，都是演法境初期。
紫陽門全盛時期，他們兩個的實力連前五都排不上，但兩人都是帝君親傳弟子，又是以命運為主，身份自然比旁人高的多。
“八難界尊？多久之前？”
“大約十幾億年。”
“怎麼可能？”
彎角人眼中充滿不可思議。
界尊之後，每一步都要耗費漫長歲月，乾坤至尊之後，難度更是飆升百倍。且不說參悟道法有多難，單是演化規則神力，凝聚規則神體就需要耗費無儘時光。
一般來說，能在一道年以內成為界尊，就稱得上天資卓絕，道心堅韌。從界尊初期到乾坤境，耗費的時間多上十倍百倍，甚至永遠都無法突破。
十幾億年，連一個道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怎麼可能成為乾坤至尊？
“彆說你不信，我也不敢相信。”
夏楓凝視著遠方，目光隨著青色身影移動。
很快，對方來到眼前，“晚輩顧惜命，曾得紫陽帝君授道之恩，今日特來拜山。”
“是他嗎？”彎角人問道。
“應該不會錯，”夏楓眯起眼睛，“閣下身穿羲皇宮服飾，想必已經拜在羲皇門下，來我們這裡乾什麼？”
“帝君傳道之恩，晚輩不敢忘卻。”顧修雲回應。
“沒這麼簡單吧？”夏楓至尊嘴角微翹，“紫陽門封山多年，早已凋零衰微，哪比得上強盛的羲皇宮，何況你跟師尊之間隻是一場交易，師尊脫困，你也得了傳承，雙方再無關聯，又何必遠道來訪？”
顧修雲臉色一窒。
看樣子，這兩位至尊對羲皇宮意見頗大，想想也是，羲皇宮跟極情穀、飛仙宗交好，兩家宗派背靠大山，往日裡沒少跟紫陽門作對。
他們心裡肯定憋了不少悶氣。
“宗門是宗門，貧道是貧道，羲皇宮強大與否，對我毫無意義，”顧修雲微微一笑，“紫陽帝君的恩情在下不敢忘記，今日來此，隻是想覲見帝君，以表誠心。”
“過來吧！”
一縷聲音從神山之巔落下。
夏楓、彎角人彼此相視，臉上閃過幾許不願，但礙於帝君令諭，隻能帶著青色身影飛向山頂。
……
神山頂部。
狂風呼嘯，命運之力形成漫天狂潮，幾乎將整個虛空都徹底填滿。
夏楓三人剛走到山頂邊緣，就被狂暴的潮水震得連連後退，似乎無法承受這股滔天巨力，反而是顧修雲，僅僅退了半尺，便立住身子。
“我猜的沒錯，你確實得了機緣。”
紫陽帝君坐在潮水最中央的石台上，悠然看著前方，“兼修命運、殺戮兩大體係，殺戮真身先破開境界壁壘，打破至高規則的束縛，再參悟命運規則，有此根基，難怪你能在短短十數億年內擁有這般修為。”
“帝君明鑒。”顧修雲微微點頭。
兼修兩大體係？
夏楓、彎角人心裡閃過疑惑，怎麼可能？一個人的道心怎麼能承載兩種法門？
“本座曾經也有過這番機緣，可惜，我沒能好好把握，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紫陽帝君遙望天際，神色有些悵惘，“你跟我一樣，都太著急，如果多積累一些底蘊，日後成就必定更大，至少能做個命運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