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也點了雪茄,在巴卡京對麵坐下,渾不在意他身後站著幾個陌生人。“哦?是因為你把他們送來嗎?好吧,坦率說我很高興,所以……謝謝。”
“他們剛把伊萬科夫給乾掉了,連帶他的一個兒子和五十多個手下。伊萬科夫還有一個小兒子在阿美讀書,如果你想斬草除根,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聽聞巴卡京這麼說,李安然朝旁邊的安德烈看了一眼,“把地址給我就行,這種事還是我自己來。”
巴卡京點點頭,“好吧,如果需要幫助你儘管開口。還有一件事……”
巴卡京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本來伊萬科夫是我們放在外麵的一條狗,他能為我們消息,還為我們賺錢,也能平衡其他四個黑幫勢力。現在這個平衡消失了,他留下的空間會引起那四個幫派的亂鬥,估計要死不少人。”
李安然靜靜聽著,沒有打斷他的話。
犯罪這個東西是斷絕不了的,人性的惡不根絕,黑道就會一直延續下去,罪惡就會永遠在人間肆虐。
“我不曉得你是否理解這件事情。”巴卡京有些猶豫,思考了好一會,才緩緩繼續說了下去。“這幾年我們的經濟情況突然惡化,以至於整個國家機器運轉非常吃力。”
“社會上有大量的失業人口,政府部門因為資金急缺,也滋生了各種腐敗。特彆是因為無力負擔監獄服刑的犯人的費用,政府被迫將很多犯人釋放出來,社會治安麵臨極大壓力。”
“治安的崩壞已經不可逆轉,為了將他們的危害控製在一定範圍內,我們接納了伊萬科夫的投誠,扶持他壯大,用他去壓製其他幫派。”
這算什麼?以毒攻毒?
李安然忍不住冷笑起來,“所以你們就看著他將那麼多少女販賣到國外去?”
巴卡京的眼裡全是痛苦,好一會才歎息說道“她們留在家裡也隻能依靠父母養活,極端困難的家庭,甚至會被餓死,出去至少能活著。”
這一刻,李安然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西方國家糧食戰爭無疑是極為成功的,紅色鐮刀因為無法再進口糧食,巨大的缺口讓百姓生活頓時就陷入了困頓。
他忽然有些自責起來,雖然這個戰爭不是他掀起來的,而且比他聰明的人多了,哪怕他不多那一嘴,這場戰爭遲早也要爆發的。
坐在白房子裡開會時候,他的眼裡隻有一個個冰冷的數字,他腦子裡麵想的就是應該如何讓自己獲得最大利益,從未有過哪怕一絲絲憐憫。
當他身處此地,麵對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時候,他迷茫了。
李安然很是悲哀地想,恐怕在座的最沒有資格悲天憫人,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指責他人的,或許就是他了。
“他們……”巴卡京指了指屋子裡的其他人,“他們都是精英,是我們國家的英雄。可是……”
“可是國家已經負擔不起那麼龐大的支出了,所以第一局隻能收縮戰線,大批人員沒有了工作,更多線人斷了聯係。坦率說,第一局已經名存實亡了。”
屋裡突然就彌漫了一種悲愴的氣氛,如同石子丟入湖水裡一般,漣漪在一波波無聲擴散。
“安然先生,謝謝你給了他們新的工作。我今天來,除了要實現對你的承諾,將幽靈支隊交給你,另外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巴卡京將雪茄按在煙灰缸裡,眼裡麵全是誠懇,直勾勾看著李安然。
“伊萬科夫每年都會交給我們五十萬盧布,交給莫斯科警局五十萬,這個錢很臟,可是想要維持現在職員的生活,我們不得不昧著良心拿下來,並且心甘情願為他保駕護航。”
李安然已經明白了,老頭這是希望他來出這筆錢。一百萬盧布對他來說是一筆很少的錢,可是對巴卡京他們來說,就是個極為龐大的數字。
錢可以出,但是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出錢,似乎道理上也站不住腳的,除非……
李安然打起精神,等待著巴卡京的下文。
“我們部門麾下除了一部分房產,也有一些礦產。”巴卡京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張紙遞給李安然,“這些房產和礦產你可以看看,有興趣的話也許我們可以做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