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看到安德烈的臉色並不好,原本不打算繼續問下去,可是想到尼古拉夫婦慘死的樣子,想到這件慘劇背後的博弈,好奇心終於還是沒能壓製住,腆著個大臉追問“能不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德烈很是不情願,不過看到李安然一副不探聽個究竟死不罷休的樣子,最終還是妥協了。跟誰都可以硬氣,決不能跟自己的錢包過不去,那是要餓死人的。
“知道吉恩?夏普嗎?”安德烈問。
李安然當然知道這個家夥,一個披著哲學學者外衣的陰謀家。一個不能堅持自己理想,隻會躲在下水道裡的老鼠。著名顏色革命理論的創始人,一個能與賈詡,陳平相提並論的了不起的家夥。
在他的理論指導下,匈牙利,波蘭,柏林,羅馬尼亞,南斯拉夫……一直到紅色鐮刀,他的屠刀之下沒有幸存者。不,唯一幸存下來的隻有龍國。
毫不誇張地說,他一個人攪動了世界風雲,將全世界絕大多數紅色政權挑落馬下,手中的刀無非就是錢和人類的無知貪婪。
“他和他的愛因斯坦研究所很早就在羅馬尼亞尋找分化力量,暗中串聯了很多人。去年十二月,因為蒂米舍瓦拉市法院開除不同政見者特凱什神父的公職,引發了暴亂。在軍警的鎮壓下,釀成了流血事件。”
“於是吉恩?夏普覺得時機已到,就準備發動更大規模的暴亂,最好有人被殺,徹底點燃百姓的情緒。”
“五天後,尼古拉在一個十萬人規模的集會上發表演講時候,他們發動了。”
“國防部長米列亞拒絕用武力對付百姓,這件事讓他贏得了全國百姓的尊敬。雖然暴亂一直在持續,可吉恩?夏普總覺得少了一把火。於是他就命令中情局的殺手乾掉米列亞,對外宣揚是尼古拉因為不滿米列亞違抗命令,所以派遣殺手乾掉了他。”
“可以預見,百姓聽到這個謠言時候將會有多麼憤怒,暴亂一定會推向高潮,直到吞噬掉尼古拉,吞噬掉所有的一切。”
“這個情報被我們的線人探聽到,於是巴卡京將我們派了出去,任務就是乾掉殺手保護米列亞。”
說到這裡,安德烈的情緒明顯產生了巨大波動,雙手死死攪在一起,好一會才控製了自己的情緒。
“我們被人出賣了,在半路上遭到中情局行動組的埋伏狙殺。僅僅五分多鐘,我們死了七個人,我也受了傷,在同伴的幫助下,才得以逃脫。”
七個人?李安然原來一直以為幽靈支隊就是十一個人,原來是十八個,隻是幾個月前減員了而已。
“你的意思是有鼴鼠?”
安德烈閉上眼睛,緩緩睜開後,用一種壓在嗓子眼的如同野獸嘶鳴般的聲音說道“知道我們行動計劃的一共隻有四個人,我,巴卡京,克留契科夫,頭頂有地圖。”
李安然差一點跳起來,因為很多事連串起來,立刻就有了一個合理而荒唐的解釋,出賣他們的是頭頂有地圖!!!
頭頂有地圖當然不是鼴鼠。
尼古拉一直主張國家主權獨立自主,而且之前公然指責莫斯科,還到紅色鐮刀的死敵龍國訪問,這一切都讓頭頂有地圖非常不滿,所以頭頂有地圖希望教訓尼古拉。
他是全世界紅色政權的老大,不能讓人看出他的意圖。所以他沒有阻止幽靈支隊去救援米列亞,而是暗地裡通知了中情局,寧可犧牲掉幽靈支隊,也要讓中情局得逞。
隻是他沒有想到尼古拉居然被自己的法院判了死刑,而且是立即執行。也就是說,他的遊戲玩脫了。
李安然能想通的事情,巴卡京和安德烈自然也能想清楚。
吉恩?夏普借百姓的刀把尼古拉給搞死了,米列亞是被頭頂有地圖借中情局的手殺死的。最冤枉的是幽靈支隊,他們死於一個政治家的狹隘心胸。
至於什麼停職居家反省,是巴卡京為了保護幽靈支隊剩下的人采取的措施,隻是為了防止那個家夥懼怕幽靈支隊報仇而痛下殺手。
所以巴卡京並不是因為軍艦換可樂而痛恨頭頂有地圖,而是因為這件事。
此時李安然也不曉得說什麼好。瓊斯,馬斯克,安德烈,他們的遭遇何其相似,可見世上的烏鴉一般黑。
“好了,過去的事情……”李安然說不下去了。怎麼說?就這樣算了?這件事放在李安然自己身上,以他報仇不隔夜的性子,肯定要手刃仇人才罷休。